终于,我嫁给了蒲奴,成为了匈奴的大王姬。
我后来才知道,他还有一个很好听的中原名字,叫魏屿泽。
而这段时日,匈奴的局势大变,要换天了。
乌达缇首领在一场狩猎中,深受重伤,恐怕时日不多了。
我与魏屿泽一起去看望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冒顿。
那个绑架我的小王孙。
他的目光如同蛇蝎,阴狠狠地看着我。
魏屿泽伸手将我拉到他的身后,高大的身躯轻轻松松地罩着我。
乌达缇一脸疲惫,无奈地冲我笑了笑。
「京昭……实在是可惜了,阿耶真的成了你的阿耶,可大概率是时日无多了…」
看着眼前长出些许白发的老人,我第一次真情实意地感到了悲伤。
乌达缇拍了拍我的手,又将魏屿泽的手覆盖到了上面。
「看着你们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按匈奴的局势,冒顿的母族势力很是强大,还有部分中原势力的支持。
魏屿泽的母妃一病,母族立马挑选了新的女子送往单于宫殿。
这几年越来越式微。
若我想得到势力,魏屿泽必须得成为下一任的匈奴单于。
我在暗自筹谋着,心底越发清醒。
魏屿泽被单独留下来谈话了,回去的路上,我的心里越发不踏实。
果真,冒顿又动了邪念。
当他的手下将浸了迷魂药的帕子,再一次捂向我口鼻的时候。
我从头上拽下尖端的簪子,收了力,主动让他带走。
在一个昏暗的郊外,冒顿一脸野心地看着我。
我面色惨淡,微微昂起头。
「王女,我说过,你不如跟了我,我长兄的母族不成气候,阿耶一定会将大任寄托给我。」
我静静地看着他,「你不就是想要大靖王室的支持吗?」
「直说便是。」
冒顿朝旁边的手下努努嘴,那人得令,给我松了捆绑住手的绳子。
他的手摸上了我的脸颊,「我最喜欢聪明的女人,你只要乖乖听话,等我登上王位,不会亏待了你……」
我一手握紧了簪子,心底发冷。
「呵……你做梦,痴心妄想!」
冒顿一手掐上了我的脖子。
慢慢收紧,不一会儿我就感到窒息,脸色通红,艰难地喘息着。
他骤然松了手,一把桎梏住我的下巴。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你说要是因为不听话被毁了,多可惜啊。」
我眯了眯眼睛,脑海里闪过兵法上学到的一句话。
「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仅一个呼吸间,变故陡生!
我借力猛的头一歪,迅速向左拧身,引右肘向上猛地挣脱了他的压制。
我偏头在他虎口处咬了一口。
冒顿吃痛松开了我的下巴,就是现在!
只见一抹银光如电,撕裂了空气,没入他的肩头。
「啊……」
「啪!」
紧随着冒顿惨叫的,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
两个手下赶紧上前按住我。
我被打得头偏了过去,嘴角处渗出血迹。
抬头望去,却是笑了。
只见冒顿左肩被开了个血洞,一只簪子插在上面,柄口处几乎全根没入。
或许是没想到小白兔也会咬人,或许是受到了鲜血的刺激。
冒顿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面目狰狞。
缓缓的伸出右手,将簪子拔了下来。
当啷一声甩在地上,肩膀顿时血流如注。
他却仿佛没有感觉,一步步走向我。
远处传来一阵刀剑声,他瞬间一慌,转头看过去。
上一次这样的场景还是三年前。
魏屿泽一把剑将冒顿的手下一个个击杀。
刀光剑影中,我捡起地上的簪子,瞄准目标,一下子刺了过去。
兵不厌诈,这次簪子直接插进了冒顿的心脏。
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双眼瞪得老大。
我在他背后,一瞬间泄了力气,直直倒在了地上。
迷糊中看见,魏屿泽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将我抱在了怀里。
三年来,他一直镇定自若,我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现在的表情。
整个人紧绷着,有种失而复得的颓然感。
在我昏过去之前,我紧紧攥着他的手,说了一句。
「我杀了冒顿……下一任单于,一定得是你…」
朦朦胧胧中,我看到他黑眸沉沉,在我的注视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