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跟我竞聘副经理。

为了赢，她到处造我黄谣。

「李莹莹啊，她跟刘经理，在办公室里翻云覆雨。」

咦，这是可以说的吗？

谁还没有嘴呀！

我也说：「文婷婷啊，她在疏散楼梯里，翘着白花花的大屁股。」

同事们骂我：「这无脑回击有点过，恶心又恶毒！」

可，我说的是真的呀！

1

早上八点，我提着一杯冰美式，疯狂往公司冲。

上周刚跟文婷婷进行岗位竞聘，结果还没出。

这个月是关键期，可不能迟到。

一想到，升了职，工资能涨六千，我咬牙狂奔。

好不容易踏进大门，刷了卡，却发现有点不对劲。

我环视四周。

平时都会笑着点点头的同事，突然不友善了。

她们往我身上瞟上一眼，迅速加快了脚步。

就好像，我有什么传染病一样。

同样的，那眼神也很古怪——

三分好奇，七分鄙夷。

明显是在看一个新奇的脏东西。

？？？？？？？？？？？？？？？？

我脑子里闪过一排问号。

2

刚进办公室，还没走到工位上，就听见嘀嘀咕咕的声音：

「我说李莹莹这种没背景的，怎么够资格去竞聘副经理，原来是走的后门。」

「啊，不，是前门。」

一阵悉悉索索的笑声。

「这年头，为了每个月多那么几千块钱，脸都不要了，真淫荡。」

「是啊，而且她这样，对人家婷婷多不公平。」

「真是，干实事的，不如会爬床的，也不知道爬了几个男人的床！不止刘经理吧！」

「改名！叫李淫淫算了！」

「我不管啊，我以后就叫她李淫淫，还不许我普通话不标准呀，我分不清前后鼻音！」

说这话的是张纯，坐在我隔壁工位。

见其他人捧场说好，还在为自己的谐音梗沾沾自喜，喋喋不休：「哈哈哈，反正她听不出，我叫她李淫淫，她还得点头冲我笑。」

「咱这叫，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四个字说得很用力，紧接着是一阵尖锐的笑声。

划破空气，也刺得我耳朵生疼。

我不禁回忆，我跟她，无冤无仇吧？

甚至，我还在她刚入职的时候，手把手教她，怎么做PPT，怎么婉拒其他部门踢过来的皮球。

而且，有一次财务给她少发了工资，她不敢说，只知道蹲在我面前稀里哗啦地哭。

我心软，帮她去找财务解释、核对。

这才补回了钱。

怎么，职场无交情，全是白眼狼，是吗？

合上手机。

我故意把猫跟鞋蹬得倍响，慢腾腾走去过，冲张纯笑。

「嗨，脏脏，早上好。」

普通话不标准么。

你分不清前后鼻音，我分不清平仄声。

咱绝配，锁死呗。

我锁死你！

3

于是，我瞥了一眼刚还跟着起劲的两小姑娘，冲张纯挤眉弄眼道：「前几天，我看到你在刘经理办公室，跟他舌吻诶，你是不是抛弃我们这些单身狗，去谈甜甜的恋爱了。」

话音刚落，那两小姑娘倒吸一口气。

我又假装想起些什么，夸张做作地提高了音量：「可是……刘经理不是结婚了吗？小孩都几岁了吧！」

「哎呀，你们……在办公室……衣服都不穿……」

我吞吞吐吐地回忆着，只见——

小姑娘看向张纯的眼神越来越古怪。

张纯一张大脸肉眼可见的变色。

她终于忍不住尖叫：「李莹莹，你在乱说什么呀？你这是造谣，你知道吗？」

哦豁，她这么懂法，想必应该也知道造谣犯法。

我冷哼：「你刚才说我爬床，淫荡，你有证据吗？有证据，拿出来！没证据，我报警！」

说着，我就拿出了手机，准备拨号。

可张纯厚脸皮。

她一把夺过我的手机，不仅矢口否认她说过那些话，还倒打一耙：

「我看你应该去趟医院，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耳朵有问题。」

「我们根本没说你，我们聊下班去哪逛街呐。」

她面不改色地扯谎，还试图拉人圆谎。

「是吧，芸芸、清清。」

小姑娘们被点名，神色有些不自然，略一迟疑，却也飞快地点头。

真好笑。

哪有人，自己给自己作证的？

我抢回手机，不留余地的点开录音。

当猥琐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们终于慌了，面面相觑，蹩脚地跟我道歉。

可这怎么够？

一想到刚才在楼下，同事们的眼神。

我浑身都不舒服。

总要搞清楚，谁造谣？为什么造谣吧？

于是，我果断开口：「造谣是犯法的，谁起的头，说出来，我不追究其他人的责任。没人肯承认，我就报警。」

话音刚落。

原本亲亲热热嗨聊的人，当即相互撕咬：

芸芸：「是张姐说的，说你跟刘经理有一腿，所以这次竞聘才有你的份。」

张纯：「得了吧，明明是你说的，刚才是不是你替文婷婷抱不平，说实干的不如爬床的。」

清清：「张姐，明明是你先跟我们说，莹莹姐为了升职出卖身体的呀。」

……

明显的二对一，输了就认命。

我微微一笑，指着张纯：「你准备被刑拘吧。」

哪知，她脸色一僵，跑到我跟前，一脸谄媚。

「莹莹姐，原谅我，不要报警。」

切。

我又不是活菩萨。

侧过身，按下三个键。

刚要按绿键。

却被她追着抱住大腿。

「是文婷婷说的，她说你跟刘经理上了床，这次升职十拿九稳，她说的绘声绘色，我们都以为是真的。」

我们？到底有多少人？

于是，手机，又合上了。

4

上午十点，文婷婷姗姗来迟。

电脑还没打开，就先去了茶水间。

我跟上前，看着她悠闲地给咖啡加奶加糖，气不打一出来。

她长得美，又会打扮，在公司受了不少优待，大的小的，数不胜数。

这就算了。

在社会上，美貌本身就是一种实力，不认也得认。

可你凭你的美貌，我凭我熬夜干业绩，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干什么来造我黄谣？

清了清嗓子，我正准备问个清楚。

却被一个秃头吹了口哨：「哟，这不是我们的预备役副经理吗？」

「怎么着，想喝咖啡呀？我刚从经理办公室路过，他在冲蓝山，可香了。说不定现在正在喝，你去找他打个啵，从他嘴里渡一口，不就行了吗？还跟我们在这挤什么？」

「就是。」另一个胖子男也搭腔：「唉，好羡慕小李，年经轻轻就竞聘副经理。可惜公司都是男领导，我就是想献身也没机会呀，哎哎哎，升职无望啊。」

他两一唱一和，铁了心是要羞辱我。

我抬眼看文婷婷，她假装搅拌咖啡，实则偷偷瞄我，眉眼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真搞笑。

要说年轻，文婷婷比我还小几个月。要说献身，文婷婷不是更有优势？

怎么，把她当透明的？

我扯出一个笑，故作狐疑：「两位大哥哪个部门的？怎么我们市场拓展部的事，你们这么上心？」

「不知道吧？跟我竞聘的美女，比我还小。」我亲热地拉着文婷婷的手臂，向他们介绍：「就是这位小美人啦。」

「不过，你们刚才说谁献身？不会是说婷婷吧？」我故意装傻。

又不给他们机会纠正。

继续问：

「难道上周三晚上七点，文婷婷在疏散楼梯里，翘着白花花的大屁股。被你们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