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死于车祸。

其实他本来还有的救，但他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妻子，把救援队引向了她前男友那边。

狭小的空间里，我感受到儿子的身体温越来越冷。

“爸爸，这次妈妈也要抛弃我了吗？”

儿子死了，可妻子却全程陪同着她的前男友，连一句问候也不曾有。

我翻然醒悟，发誓要让妻子和她的前男友付出应有的代价。

1

“辉辉不怕，妈妈很快就能来救我们。”

我抱着儿子，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心里止不住的焦急。

就在刚刚，我们出了车祸，我的腿被挤扁的车门夹住了，只能拼尽全力把妻子苏若白送出去。

好让她带救援队来救我们。

可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眼看天色越来越黑，她却仍然没有回来。

“爸爸，我好疼。”

听着，我心如刀绞，但却无可奈何，只能祈求着苏若白尽快回来。

当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苏若白终于带着一队救援队回来了。

我把辉辉护在怀里，惊喜的大声呼喊着，然而苏若白却略过了我，向前走去。

我很懵逼，不知道她这番操作是在干什么。

“苏若白，你在干什么？我和孩子在这里！”

辉辉好像发现了什么，说道：“爸爸，前面是皓宇叔叔的车。”

“妈妈这次是不是又要抛弃我们了？”

我的心忽然冷了下来，又是徐皓宇，自从他来到a市，苏若白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事事以他为重。

见我不说话，辉辉的声音有些哽咽。

“爸爸，妈妈是不是不爱我？”

“为什么她总是抛弃我呢？”

“没有。”我把辉辉牢牢抱在怀里，“辉辉是世界上最乖最听话的孩子，妈妈怎么可能会不爱你呢？”

虽然我嘴里这样说，但我也明白，苏若白的所有行为都表明了她的态度。

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雨滴打在车顶，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不知是雨声太大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我感觉辉辉的心跳声越来越弱了。

“爸爸，什么时候妈妈才能为我回一次头呢？”

我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声嘶力竭地呼唤着苏若白，希望她能回头看一眼。

但她一直在忙碌着，跟着救援队一起救助徐皓宇。

救援队有五六个人，但她却一个都不肯分给我和辉辉。

终于，辉辉的小身体彻底凉了，他失去了呼吸，而我却什么也做不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徐皓宇被救援队的人挖出来，抬到了担架之上。

苏若白跟着救援队一起上了救护车，而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往这边看过一眼。

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无法言说的痛苦淹没了我，我的眼前几乎一片空白，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苏若白跟着救护车呼啸离去，而我和辉辉，却是在救援队扫尾时才被发现，抬到了医院。

2

辉辉被送进了急救室，有几个护士拉住我，要让我去处理伤口。

但我依然顾不上这些了，我必须要看到我的辉辉被救回来，才能安心。

手术室的灯亮了没多久就灭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出来，脸上满是惋惜。

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我仍然不死心，眼睛死死盯住那个医生，希望能从他的口里听到辉辉被救活的消息。

然而，他的话彻底湮灭了我的希望。

“对不起，先生，您儿子送来的太晚了，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不可能！”我声嘶力竭地大喊，“医生，我求您再看看吧。”

“他今年才七岁啊，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我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固执地跪下来，在地上磕着头。

见我这样，医生只是叹了一口气，把我扶了起来。

“先生，您还受着伤，情绪不能太过激动。”

“您的孩子……我确实已经束手无策了。”

看着医生写满同情的眼睛，我一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身下的床板很硬，鼻尖周围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辉辉！”

我大喊出声，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辉辉已经不在了。

我的辉辉，死了。

想到这，又想起苏若白那天的做法，我的心忽然毫无预兆的痛了起来。

我翻出手机，给苏若白打去了电话。

然而响了很久都没有接通，我锲而不舍，再次打了一个过去。

终于，在我打第八个电话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还不等我说话，苏若白带着不耐烦的声音，就通过手机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陆言浩，我不是跟你说过，没事别给我打电话吗？”

她的声音满是不耐烦，像是全然不知道辉辉已经不在了一样。

“苏若白，那天你为什么不去救我们？你知道……”

还不等我说完，她就打断了我：“行了，陆言浩，你别这么小肚鸡肠，行吗？”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皓宇有抑郁症，你知道当时那种情况对于他来说有多危险吗？”

我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我无法想象，在那样危急的时刻，他竟然会抛下自己的儿子，去救她那个已经是成年人的白月光。

“你只知道徐皓宇有抑郁症，难道你就没想过，辉辉他才是个七岁的孩子吗？”

听我这么说，苏若白的语气带着不屑。

“那又怎样？他难道还能死？”

“你们不是都已经到医院了吗？就别在这指责我了，行不行？”

我的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我无法想象，作为一个妈妈，苏若白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苏若白，你知不知道，你的不在意害死了辉辉！”

听我这么说，苏若白愣了一瞬，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陆言浩，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你居然诅咒辉辉死？”

我还想再说什么，但她明显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行了，你别跟我说话了，也别用这种幼稚的借口让我回家，我告诉你，现在皓宇还在医院，我没空回去。”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挂断了电话，留我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我坐在病床上，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把所有事情都捋清楚。

当时我们出车祸是在一个山崖处，明眼人都能看出当时出车祸的是两辆车，我和辉辉所在的车破损严重。

而徐皓宇的车根本一点损坏都没有，只是被山崖上掉下来石头吓了一跳而已。

可苏若白，却带着唯一一队救援队去营救徐皓宇。

想明白这一切以后，我心里对苏若白最后一点留恋也彻底消失了。

3

辉辉的葬礼是我一个人强撑着悲痛举办的，而从始至终，苏若白都没有出现过一次，甚至连我给她打去的电话也都被拒绝。

不过这也正合我心意，我想，辉辉应该也不想再见到这个狠心的母亲吧。

收拾辉辉遗物的时候，我在他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用蜡笔画的图画。

很小的一张纸，画着三个人，不出所料，应该是我，辉辉和苏若白。

即使苏若白对辉辉不好，但辉辉还是一直把她当做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可现在，我看见这个图画，只感到一丝讽刺。

辉辉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孩子，但他却没有遇到一个合格的母亲。

葬礼结束以后，我来到了徐皓宇家。

开门的是苏若白，见到我，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你怎么来了？”

她往中间站了站，用身体挡住了我看向客厅的视线。

我没有给她面子，一把推开了她，往客厅走去。

徐皓宇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还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见他虚弱的样子，我只感到非常恶心，明明什么伤都没有受，居然还有脸躺到现在。

“你干什么？”

苏若白冲过来，想要把我拉走，然而却被我反力一推，摔在了地上。

见我这样，徐皓宇的脸色更加苍白：“别这样，言浩哥，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若白只是一个女人，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他这番虚伪的话语听的我只想吐，我低下头看见那碗姜汤里飘着几片枣。

这一看就是苏若白的手笔，但可笑的是，辉辉生病时，她却连一碗姜茶都没有煮过。

我伸出手，那碗姜茶随着我的动作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言浩哥，你这样就不对了，姜茶是若白好心给我熬的，你怎么能把它打翻呢？”

徐皓宇着急的想要从沙发上坐起来，然而却体力不支，一下子倒了过去。

苏若白见状，顾不上自己，冲过来扶住了他。

“陆言浩，你疯了是不是？”

“皓宇是病人，你这样会把他吓坏的！”

见他们这幅深情的模样，我的身体气得几乎颤抖。

“苏若白，你知不知道，出车祸的那天是辉辉的生日？”

苏若白皱了一下眉头，语气带着讽刺。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要来跟我闹事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一个悲伤的笑容，从兜里掏出那副图画，递到了苏若白面前。

苏若白愣了一瞬，看着那张沾满血迹的纸，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解。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是辉辉的生日，他本来想着要跟你一起出去吃饭。”

“你总是抛弃他，这次机会是他努力很久才换来的，只是可惜，他没能熬过那场车祸。”

苏若白听完后，猛的瞪大了眼睛，拿着图画的手颤抖起来。

“不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

我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苏若白，我没有理由骗你，辉辉死了。”

“在你带着救援队去救自己的白月光后，辉辉失血过多死了。”

4

苏若白眼里的光在一瞬间消失了，她捧着那幅图画，喃喃自语着。

“不可能，你在骗我，辉辉明明好好的，你凭什么咒他死了？”

见她这副自欺欺人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领。

“苏若白，是你害死了辉辉！”

“他临死前想再见你一面都没能见到！”

“就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他的妈妈？”

一滴泪顺着苏若白的眼角滑落，多稀奇啊，如果不是这滴泪水，我以为她都不会难受的。

“我不信，你绝对是在骗我！”

见她这样，我已经无话可说，直接把死亡证明拍到了她的脸上。

看着那一张薄薄的纸，苏若白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样，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徐皓宇忽然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裤腿。

“对不起，言浩哥，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吸引了若白的眼光，你和辉辉也不会救助不及时！”

“你要怪就怪我吧，若白没有错，求你不要拿她撒气！”

我没有说话，见我这样，他挤出了几滴眼泪。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这条命赔给你！”

看着他这副虚伪的样子，我只感觉胸腔内气血翻涌，来不及多想，我一脚把他踹在了地上。

“好啊，你不是要把命赔给我吗？那你现在就去死啊！”

听我这么说，刚才还沉浸在丧子痛苦里的苏若白忽然回过神来。

果不其然，对于辉辉的那点愧疚仍然比不上她对白月光那恶心的爱。

“陆言浩，辉辉的死我也很难受，但你不要把气撒到无辜的人身上！”

“皓宇有抑郁症，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要杀要剐随你便！”

见她这副为爱牺牲的样子，我退后几步，冷冷开口。

“苏若白，你还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你这么爱他，但你有没有想过，他根本就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

苏若白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徐皓宇看着我，脸上满是惊慌，但我并没打算就这样停止。

“出了车祸以后，他的车头正对着我们。”

“救援队来之前，他就一直坐在副驾驶上，冷冷地看着我和灰灰。”

“他什么事都没有，他也知道，我和辉辉到底受了多重的伤，但他还是在我和灰灰最需要你的时候，叫走了你！”

一席话说完，苏若白和徐皓宇都呆住了。

徐皓宇最先反应过来，他抱住苏若白的胳膊，满脸泪水的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若白，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了。”

苏若白点了点头，满脸信任的表情。

“陆言浩，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的人了！”

“你真是眼脏看什么都脏，皓宇是什么样的人我可比你清楚！”

见她这副执迷不悟的模样，我也不再忍耐，把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甩到了她脸上。

“苏若白，如果你愿意跟这个恶心的男人继续相处，那随你便，跟我没有关系。”

“你签字吧，我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