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死在我小时候,那时我刚好能放风筝。
我拿着风筝跑到我娘屋里,只看到我娘心窝插着的一把刀。
风筝从我手里掉落在地,染上我娘的血,我撕心裂肺地哭,也没能唤起我娘来。
后来我爹告诉我,是皇上新娶的皇后杀了我娘。
我爹还说,丞相府里有皇后杀我娘的铁证和我娘最宝贝的白玉戒指。
我娘本来打算给我的白玉戒指。
从那之后,我日日去茶楼打听丞相府的消息,茶楼多一半的茶钱都是我付的。
银子没白花,我成功从市井人的口舌里找到一条进府的路。
京城最大的青楼,每月都会评选花魁,而以往所有花魁的初夜,都被丞相之子韩逯买下。
进府的令牌,就在韩逯身上。
我本想自己伪装成孤女潜入青楼,使些手段,成为花魁。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我看向咳个不停的许乘善,上前轻轻拍他的背。
许乘善急迫地一把握住我的手,抬起脸看我,泛红的眼尾挂着泪花,像在哭。
「曼曼,为了这么点银子,你就把我卖了。」
「……不是说好的吗。」
「可是,你都没有舍不得我。」
许乘善将脸贴在我手背上,呜呜咽咽地假哭。
我这竹马,虽是将军之子,却从小便爱哭哭啼啼。
我扯了扯嘴角,拍拍他的头。
「我心里舍不得,没表现出来而已,你起来,谈正事。」
许乘善立马消了声,就这么靠在我手上。
「你说吧,我听着。」
「你有拿下花魁的把握吗?」
「嗯。」
「一月之后的花魁初夜,我会拿上秘制的酒躲在你房内,介时你需将他灌醉,我来拿令牌。」
「嗯。」
「这些天有要事随时联系我。」
「嗯。」
我蹙眉晃了晃手,许乘善哼哼了两声,将我的手握得更紧。
「知道了,你一定要过来看我。」
我应了,推开许乘善的头,听了听动静,从后窗窜了出去。
一个月说快不快。
这些天我不是去茶楼就是在府中被我爹拽着练射术。
直到皇后许诺的秘酒赏赐下来,我才想起青楼窗头的许乘善。
皇后很喜欢赏赐我东西。
从域外进贡的小物件,到皇上亲手为她做的饰品,皇上赐她,她眼也不眨地全部转手给我。
我权当是她的歉愧心作祟,将那些东西收下喂狗。
狗当然不吃那些东西,最后多半是被乞讨的叫花拿了去。
我不在意,心里没有半分波动。
血债当血偿,我不要无用的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