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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买命
“这马车怎么跑到这来了！”
不知是何人先说了一句，紧接着，方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众人忽然一起声讨了起来。
而那马车竟然丝毫停下的意思都没有，仿佛没有听见这些声音一般，扬长而去。
只留下烟尘滚滚。
等马车行驶的远了，旁边的百姓才敢上前查看司蓦然的伤势。
好在只是伤了胳膊，又被踩了一下，性命并无大碍。
那小儿此刻也从司蓦然的怀中钻了出来，泪眼朦胧。抓着司蓦然的衣摆，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涌出来，狼狈的不行。
“大哥哥，大哥哥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都是我……”
他越哭越大声，司蓦然即便疼的眼前发黑，却还是努力的扯出来了一个笑容，安抚他。
“没事，你不必自责。是那马车不应来这里。”
他说完，那小孩还是哭。
旁边的百姓有好心的，怕这小孩乱闹碰到司蓦然的伤口，于是便将孩子给抱到了一边去。
这样的地方，街坊邻居都认得。即便是不认得，互相问一问也都找到是谁家的了。
小孩也不怕丢。
也有人，瞧着司蓦然长相俊美，忽然想起他好似是城中几家店铺的老板夫君。顿时好心道：“谁帮个忙，把这位公子给送到医馆去，我认得他娘子，现在过去通报一声。”
一人说完，在场的男人立刻便应了下来。几人一起，抬着司蓦然去了医馆。
而先前开口的那个妇人，却如约去找了顾阑珊。
等顾阑珊带着司王氏进医馆的时候，司蓦然已经被包的里三层外三层。
原本以为只是伤了小臂，如今过了会儿，他却开始咯血。
“估计是马儿踩踏的时候伤到了内脏，这事情可不好办。”
那医馆的大夫捋着胡子，摇头晃脑的说。
司王氏哪里听得了这个，立刻便扑上去，抱着司蓦然哭的凄惨。顾阑珊被哭的脑仁子疼的厉害，但是碍于对方是婆婆，只好忍了下来。
倒是司蓦然瞧见他脸色不悦，猜到是心烦，打起精神好言说了几句话，总归让司王氏消停了几分。
如今司蓦然的情况，继续留在这里怕是不妥。若是后续出了什么问题，怕是这一关也担当不起。
这件事，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顾阑珊也没有说别的，直接让人又把司蓦然抬到城东的医馆，去让张大夫好好诊治一番。虽然诊金贵了点，不过就凭她如今的实力，倒也不少这两个银钱。
只是一行人才要走，一个拉着小儿的夫人却忽然堵在了众人的前面。
那夫人哭的梨花带雨，可怜非常。在瞧见司蓦然之后，更是抽噎不停。
“这是……”
顾阑珊刚开口，那妇人就自己解释道：
“我方才听到消息，是这位公子救了我儿子。若不是他，如今小福子怕是要惨死在马蹄之下了！”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宛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只见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棉麻似的衣服，脸上发黑，手也不娇嫩。一看便是穷苦人家的妇人。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拿出了一个手帕，小心的递到了顾阑珊的面前。
“公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将这点儿的银子给你，权当是公子的诊金。若是不够……”
她看了眼司蓦然的情况，有些心虚。
她没瞧过这么很的病，不知道到底要多少银子。只知道这医馆就是个吃钱的地方，银子花完了，也不一定能好。
“若是不够，我即便是砸锅卖铁，也要报公子的恩情，必然不会不认账的。”
她咬牙说了这话，而那小孩儿也点头，一脸真诚的看向顾阑珊，半点也不作假。
即便她们出身并不高贵，可这一刻，顾阑珊是打心眼儿里敬重她们的。只是这银子，断不可让她们来出。
“你先别急，这点儿诊金我还是出得起的。况且此事全是那马车的错，与你无关。自然不会要你的银子。”
怕那妇人推诿，顾阑珊说完便将银子给塞回了她的怀里。转而蹲下身，到了那小孩面前。
“好孩子，你当时瞧见马车有什么特点了吗？我要去抓坏人！”
顾阑珊说着，还出了两拳头，看的那小孩哭丧的脸上露出了点笑容。
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瞧见了，上面有玉牌子，非常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马车！”
只是他说完，妇人就一脸无奈的将他给拉到了一边，对着顾阑珊不好意思的道歉。
“这孩子一向粗心，哪里能记得什么。这哪家的马车不华贵，怎么能因为这个就找到马车的主人？”
她说的确实不错，闹得顾阑珊也有些为难了。
不过就在此刻，旁边倒是走上前来了一个女人，拉住了顾阑珊的手，将她给拉到了一边去。
“这事情我本不该说，只是那马车实在嚣张。”
那女人顿了顿，小心的看向了四周，“那马车本是赵家的，因为只有他家少爷的马车才带着绿色的玉牌子。只是这事，你出去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这妇人先前是赵家帮工的下人，所以对这些事情比较熟悉。
知道在这个时代，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对百姓欺压的有多严重。普通人不想引火烧身也是情有可原。
顾阑珊点了点头，也没着急说是赵家的人，而是先让人把司蓦然给抬到城东的医馆，让张大夫诊治才是顶要紧的事情。
等处理好了一切，她才带着司王氏风风火火的去了赵家前头。
这赵家不愧是一方商贾，光是这宅邸，就富丽堂皇的很。让人看了便心生艳羡起来。
司王氏到了地方，立刻就管不住心中的怨气，也不讲礼数，立刻就破口大骂起来。
“贱人！还赵老爷，我看就是赵强盗！马车撞了我儿子，连一句不是都没有赔，现在在赵家做缩头乌龟！”
不得不说，她这话骂的非常爽快。
可是顾阑珊还是皱眉。
毕竟如果他们上来就骂，赵家未必会搭理他们。
果然，那赵家的人听见骂声，二话没说，拿着棍子就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