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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他是一把杀人刀

作者:大西瓜发表时间:2023-07-18 18:22:11字数:2806

太阳当空,带来几分热意,街上已见男子衣裳不整,有身强体壮的,已然提前穿上短褂。

李翰文坐于马车上,双手交叠,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动着。

墨缘坐在李翰文对面,视线一个劲地往自家爷的衣裳上瞟。

如此来回七八次后,他终是忍不住出声了:“爷,李姑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您身上的衣裳又是怎么了?”

闻声,李翰文缓缓睁开双眼,不答反问道:“骆计安和阿肆主仆可有说些什么?”

“属下拦下骆公子后,他明显动气了。”提及骆计安,墨缘语气中是难掩的意外:“属下鲜少瞧见他气性这么大的时候,难得的像个活人。”

闻言,李翰文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外:“哦?你的意思是,骆计安对李七月动了心思?”

“倒也不像。”墨缘摇头,认真分析道:“只是能看得出来,他将李姑娘看得很重。”

李翰文点头,忽然出言问道:“你觉得,他与李七月之间的情意,可足以让李七月同本王撒谎,替他隐瞒身份?”

“他……”墨缘张口欲答,兀地反应过来:“爷的意思是,李姑娘昨日曾与骆公子共处?”

“嗯!”李翰文淡淡应了声,严肃道:“有可能吗?”

“绝对不可能!”墨缘不假思索地矢口否定,面上添了几许严肃:“爷,骆公子真要是元霍,昨日李姑娘在场,绝对见不到今日的太阳。”

“寻常人蛊毒发作时失控的模样,您是见过的,理智全无,人挡杀人!”

“可元霍他不是寻常人!”李翰文纠正下属的说辞,严肃道:“此人不仅武艺高强,医术更是无人能及,忠心蛊这等无解的蛊毒,他尚且能想到办法压制,杀了自己应当尽忠的师父而不受到反噬,就不当以寻常标准看待。”

“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不曾变化分毫呀。”墨缘压低声音,自怀中掏出装有蛊母的器物:“这几日蛊母情况稳定,说明他的情况不曾转变。”

“以往他蛊毒发作的时候,咱们的人是撞见过他的,结果,唯一生还的肖子筋脉尽断,还差点疯了,医了足足三个月才有所清醒,如今听到元霍的名字还会失禁。”

“李姑娘就是对骆公子再特殊,唤醒一个失控的人的神智,总是需要时间的吧,她那小身板,撑得住吗?便是她能撑得住,短短一日的时间,她消化得了骆公子的转变吗?”

“肖子可是从小接受训练的暗卫,他是如何形容发狂的元霍的,癫狂失智,形如恶鬼。元霍身上的毒,远非忠心蛊一种,他不是喜欢杀人,他是必须杀人,唯有源源不断的血腥气方能让他镇定下来。”

闻言,李翰文眸中泛起一丝涟漪。

“爷,元霍杀气那么重的人,怎会拥有骆公子那双不染纤尘的眸子,您到底在怀疑些什么?”墨缘微微拧起眉头,忍不住嘀咕道:“这世间,相像的人多了去了,您不是验证过,不怀疑了吗,今日这么一查,让骆公子更加讨厌您不说,骆老爷知晓了,怕是也会有意见。”

“以前的确不怀疑了,可谁让,这一次蛊母感应方向是骆府呢。”李翰文一手支着脑袋,幽幽叹了口气:“你是知晓的,元霍此人,一直是本王的心腹大患,哪怕只有万万分之一的可能,本王也不能放过。”

“如他这般从小被当做人间杀器培养的,多留在世上一日,百姓便多一分危险!”

“爷!”墨缘轻唤,见自家爷看来,面上不由露出几分犹豫。

“想说什么便说吧。”李翰文温和道。

墨缘嚅了嚅唇,压低声音道:“属下以为,元霍此人,也是个可怜人,既然他改名换姓,便说明……”

“墨缘!”李翰文厉声呵斥,眸中温和消失殆尽:“他是可怜人不假,但更多时候,他不算人,他只是一把刀,一把用来杀人的刀!”

“寻常没了主人的刀,只会成为破铜烂铁,而他,在没了主人后愈发阴狠毒辣,滥杀无辜,这样的人当真值得同情?他已经连人该有的人性都没了!”

墨缘缄默,低垂着眼睑不说话。

“咱们这回通过控制蛊母让他提前病发,却没当场将人抓住,日后想再用这招,怕是难了。”李翰文微微拧起眉头,凝重道:“也不知他现在何处,可有伤着无辜百姓。”

声落,他忽的想起什么,询问道:“蛊母何时有异动的?”

“属下是昨日酉时发现蛊母有异动,元霍蛊毒发作的时间应当在这之前半个时辰左右。”墨缘据实答道。

“不对!”李翰文摇头,严肃道:“按照李七月的说辞,昨日元霍伤害她后,曾与阿肆有过对话,那个时辰,他应当恢复了不少理智。”

闻言,墨缘不由骇然:“元霍如今意志力竟然强大至此?”

“不!”李翰文矢口否决,视线落在下属手中装蛊虫的器具上:“蛊毒正常发作时间为两日,次日才能恢复清醒,这说明,元霍前日便发作了,咱们来晚了。”

“可是前日蛊母并无异动。”墨缘下意识出言辩驳,兀地发现,器具里的蛊母已经许久不动了。

蛊母半个时辰未动,难道元霍真的发作结束了?

“墨缘,这一次,你太粗心了!”李翰文看着自己最优秀的下属,失望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能办砸!”

“属下知错!”墨缘单膝跪地,脑袋低垂着,脑袋有些混乱。

这几日他一直注意着蛊母的变化,便是有时间上的误差,也不可能晚发现足足一日。

只是现下情况,他就是说再多,都像是在狡辩。

“行了,起来吧!”李翰文伸手将人扶起,并未太过苛责:“本王知道你近日十分忙碌,若有力不从心,当场提出来,知道吗,别总勉强自己。”

“是!”墨缘颔首,应承道:“属下谨记,绝不再犯!”

声落,他抬眼看向自家爷,小心翼翼道:“爷,李姑娘脖颈上的伤是元霍造成的?骆公子与元霍有往来?”

李翰文无声点头,神情严肃异常:“骆计安为人清高,又修佛多年,必不可能与元霍这等杀人狂魔有往来。”

“那……”墨缘扯了扯唇角,不确定道:“他们为何没有说明此事?骆公子他便是同您再不对付,也不当在关乎百姓安危的大事上隐瞒。”

“此事说来话长。”李翰文扶额,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就目前看来,应当是阿肆为了保住骆计安的性命与元霍达成了某种协定,此事,骆计安不知晓,骆富义也不知晓。”

闻言,墨缘神情有些微妙:“阿肆可是骆老爷从小让人训练出来保护骆公子的,他可能背着两位主子阳奉阴违吗?”

“你也说了,他的使命是保护骆计安。”李翰文薄唇轻启,凝重道:“只要元霍想下手,别说一个阿肆,就是十个他也拦不得,面对威胁,他别无选择。”

“不过这也好,本王正愁着找不到元霍与外界的关联。”

有了阿肆这么一个关联者在,日后总有机会能抓到元霍。

墨缘将自家爷的神态看在眼里,心下不免有些无奈。

爷对元霍的态度,他其实是不赞成的,别人不知道,他们却是清楚,元霍杀的官僚中,多是贪官污吏,其中不乏全无证据定罪的老狐狸。

至于那些无辜枉死的好人,其中超过半数是烛龙寨的栽赃嫁祸,元霍真正杀害的无辜,多是因为蛊毒发作失控,不得已下的手。

某种意义上,元霍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对他们助益良多,对这种人,难道不是采取诏安,帮他治疗蛊毒更为合理吗?

墨缘有太多话想说,却只能憋在心里,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家爷会做出何等反应。

元霍名声恶臭,用之,可能会被政敌针对,不得翻身,杀之,却能稳定民心,提高声望,为日后所走之路劈出一条坦途大道。

是以,元霍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