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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被“玷污”
夜深，山中兽鸣阵阵，直叫人心惊胆寒。
彩菊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跌跌撞撞往山洞方向赶去：“李姑娘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若她未能保护好李七月，万死难辞其咎。
穿过几株老树，山洞口现于眼前，微弱火光自洞中倾泻而出。
彩菊心头“咯噔”一下，面上失了血色。
李姑娘独自行出山洞拾柴生火的可能性不大，如今山洞中的火光，怕不是李姑娘遇害了。
彩菊握紧手中大刀，小心翼翼朝光源靠去，待靠近洞口，看清山洞中的一幕，彩菊瞬间变了脸色。
只见一把火把挂在山洞中灼灼燃烧，衣裳碎布散落一地，角落处，李七月衣不蔽体，满身青紫痕迹，显然是遭了欺负。
彩菊顾不得身上伤势，三步并作两步奔入洞中，一把将倒在地上的少女扶起：“李姑娘。”
闻声，李七月掀起眼皮，眸光淡淡看了女子一眼，随后垂下眼睑：“先帮我解开手上布条。”
少女分明没做什么表情，彩菊却从中读出滔天恨意。
她有些仓皇地脱下外衣裹住少女裸露在外的青紫肌肤，当目光掠过少女腿间，瞧见上面凝结的血迹时，动作瞬息僵住。
落红……那她岂不是……
“李姑娘，你……你还是雏儿？”
问出这句话后，彩菊便知失言，果不其然，听得她所言，少女鼻腔中溢出一声冷笑：“已经不是了。”
短短五字，算是承认了她的猜想。
彩菊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呼吸有些短促。
从这些日子爷放在李姑娘身上的心思她便能看出，爷对李姑娘有几分男女之情，只是爷有洁癖，后宅女人各个干净，接受不得李姑娘为山贼玷污过的经历。
若是爷知晓，李姑娘原是清白身……
彩菊不敢去想后果，她慌乱地为少女解去腕上布条，压低声音道：“李姑娘，你可有看清对方容貌？”
“他腹部有颗指甲盖大小的痣，被我抓破了，臀部为我抓伤，其余的不知道。”李七月哑声答道，语调未有起伏。
少女的状态太过吓人，惊得彩菊满头大汗。
她小心翼翼地将人搂在怀中，轻声细语道：“李姑娘，你莫要想不开。”
“我不会想不开。”李七月语调平缓依旧，说话间抬眼正眼瞧了女子一眼：“你再不止血，就要死了。”
“李姑娘……”
“你好吵。”李七月打断女子磨叽言论，一手撑着地面艰难坐起。
裹着身子的衣裳落下，露出赤条条的上身，以及身上一处处淤痕，吻痕。
少女腰间有明显的男人手印，后脖颈有被揪过的痕迹，总之没有一处完好肌肤。
彩菊目光落在少女未发育完好的胸前，忽觉对方在看自己，不等抬头，伤口便为一只小手按住。
李七月慢腾腾地为女子宽衣包扎，平静道：“今日之事，你会如实上报，对吧？”
彩菊一滞，一时不知当如何接话。
李七月没再继续追问，而是用自己破碎的衣裳为女子包扎妥当，随后捡起对方染血的衣裳，礼貌地询问对方的意见：“我可以穿你的衣裳吗？这样回去，不太体面。”
“可……可以……”彩菊呐呐应道，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七月简单穿戴好衣裳，不去管刀口处露出的青紫肌肤，冲女子伸出小手：“你能找回来，那几个人应该死了吧，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可以下山去看看马车还在不在，否则你这么走回去，不太体面。”
彩菊呆呆地将手搭在少女的小手上，借力站起身子。
李七月松开手，一瘸一拐朝山洞外行去。
见状，彩菊立即跟上，紧张道：“李姑娘，你可还能行走，要不我背你下去？”
“我没事。”李七月没有回首，举着火把自顾自朝山下行去：“你保住自己的性命，别给我拖后腿就成。”
少女的语气分明冷漠得没有丝毫温度，彩菊却在其中读出了关心。
她有些意外，意外于少女精神的强大，意外于对方的善良。
二人一前一后行了将近半个时辰，终是在天亮前来到山脚下。
马车依旧停在原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有他们的人，也有二皇子的人。
彩菊正欲将少女唤住，以免她被吓到，却见对方在尸体前蹲下，从容地从尸体上扒下两套衣服，转手递给自己一套。
“拿着穿上吧。”李七月将浸满血的衣裳丢入女子怀中，自己则将另一套套在身上。
彩菊被少女一气呵成的动作惊得瞠目结舌，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此女心脏，委实强大得骇人。
马车在黑夜中疾驰，穿过破晓晨光，迎来黎明。
正午时分，彩菊架着马车与李翰文派来接应的队伍汇合。
见到熟悉面孔，彩菊不敢懈怠，只是简单告知他们一行在蒙山山脚遇袭，便继续驾着马车以最快速度朝水城赶去。
斜阳西沉，天色渐暗，很快便过了宵禁时间。
彩菊载人抵达水城时，城门紧闭着，不等她上前敲门，城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墨缘骑马率领一众侍从浩浩荡荡行出。
见到彩菊，墨缘眼中闪过一抹意外，再看到她身后马车，忙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朝车厢扑去。
李七月正闭目休憩，忽觉车厢一晃，帘子叫人从外面扯开。
“李姑娘！”墨缘低呼，惊喜道：“你没死？”
“墨缘大人！”彩菊拖着受伤的身子上前，寡淡的小脸透出难掩的严肃：“谁跟你说李姑娘死了？”
“红梅。”墨缘亦觉出不对，当下压低声音据实答道：“她说你们在郾城发现情况不对，当夜出城，却遇到埋伏，他们三人掩护你和李姑娘逃跑，没成想，半数黑衣人追着你们二人而去，李姑娘难有生还可能。”
墨缘所言字字如刀，割断彩菊对红梅仅存的一丝信任。
她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墨缘大人，红梅是叛徒。”
此言一出，空气就此凝滞。
墨缘眸色微沉，严厉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彩菊仰头对上男子目光，一字一句沉声道：“墨缘大人，红梅是叛徒，请带我去见殿下，我有话要当面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