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队下人排列有序的穿梭在府里各个地方,身上穿的全是新制的衣服,脸上都带着笑意。
三两个几岁大的孩子在花园里你追我赶,笑声传遍了整个相府,完全没有注意到长廊上下来的丫鬟们。
一个孩子撞上了一头撞过去,冲散了队伍,和其中一个丫鬟正面相撞。
孩子倒在地上,手里的风车落在一旁。
被撞的丫鬟见着小公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顾不得其他,跑过去就扶起他。
“公子,对不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丫鬟急得不得了,小心将孩子扶起来,脸上一副大难临头的神情。
小公子除了刚摔在地上,龇牙咧嘴嗔唤了一阵,起来后很快就恢复如常。
“我又没说要罚你,你这么怕做甚?”小小的年纪,却是大人似的口吻。
丫鬟低着头,悄悄看了一眼孩子,似乎不太敢相信。
孩子有些不耐烦,小手一挥。
“哎呀,算了,你们也听不明白我的话,快些走吧。等会儿被爹爹看见了,你可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
那丫鬟这才明白自己白担心了,感激涕零的拜谢了那孩子,赶上队伍走远了。
正堂里,张希洛拉着娘亲的手,母女两个有说有笑好一会儿了。
以前张希洛总是嫌母亲啰嗦,什么事情都要管着。当初喜欢邢书俊的时候,母亲就劝说她另找两人,皇宫不好过日子,言语之间对邢书俊颇有微词。
现在想来母亲就是火眼晶晶。
再次嫁人的时候,也没好好看看她老人家就又给人做了妻,知道回门才得以再见一次。
“娘,您别担心,女二过得好着呢。”
丞相夫人哽咽地点头,道:“好,那就好,只要过得好就行。”
丞相抹了一把胡子,瞧见两个人又要开始了,把夫人拉过来小声道:“大好的日子,你就不能让洛洛笑着回去吗?”
张希洛一抹眼泪,摇头道:“爹爹,母亲如此挂念女儿,女儿也挂念母亲,若是这个时候都还忍着,那才叫见外呢。”
丞相嘿嘿笑了两声,眼眶一热,竟也跟着哭起来了。
“丞相大人,您就放心把洛儿交给我吧,日后断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邢书宇站在丞相身前,拱手弯腰行礼。
他这一站,堂下坐着的十余家眷全都跟着站起来了,原来站着的跟在身边侍奉的丫鬟皆跪在地上。
丞相快步走到邢书宇面前,行礼道:“十三皇子断不可给我们行如此大礼,您虽是老臣的女婿,更是大燊的十三皇子,切不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邢书宇保持着动作,目视下方,眼睛里透露着真诚。
“您把女儿交给我,便是对我的信任,这个礼大人受得起。”
丞相点着头,赞许有加。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闯进来的小孩儿,手里的风车呼呼转,直觉告诉他这里和以前不太一样。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圆溜溜的眼睛停在张希洛身上,小跑过去一把抱住张希洛的腿。
“姐姐,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母亲说你嫁了人就不会回来了,害我伤心了好一阵,还说你以后要和别人生很多很多小宝宝,我就会变成大人了。可是我虽然想长大,可也不想你离开我。你能不能回来,不给别人生宝宝了?”
丞相夫人脸上有些难为情,一把拉过那孩子,语气略微严肃地呵斥:“你这孩子也不看看今日谁来了,怎么还口无禁忌,信不信今晚又让你背诗?”
然后一脸歉意地看着邢书宇。
“十三皇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无妨。”
邢书宇看向那孩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颗小脑袋扭过去,看了一眼邢书宇,大眼睛眨了眨。
“你管我叫什么名字!你就是姐姐的夫君?”
“嗯。”邢书宇点头。
“那你能不能休了她?”这孩子完全忘了母亲地教导。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丞相夫人张口想阻拦这个不孝子。
邢书宇摇摇头,示意她别担心,余光瞥向张希洛,心里一动道:
“你姐姐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不久之后她就要做娘亲,你会有很多很多的小玩伴,这样不好吗?”
孩子迟疑了一下,低头想了想,用稚嫩的声音发生大大的疑问:“他们会和我玩儿吗?”
“当然会。”
孩子沉默了一会儿,脸蛋上展露出笑意,“那好吧。”
邢书宇又问:“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孩子点头:“我叫张佩斯,你又叫什么名字?”
邢书宇张开双臂,看着张佩斯,道:“你让我抱一抱我就告诉你。”
张佩斯看了看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赶紧道:“王爷要抱你,是你的福分,还不快过去。”
张佩斯这才放心大胆地伸着两条长度感人的小手臂,爬进了邢书宇的怀里。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这么闹了一出,时间也耽搁了,转眼就到午宴。满朝官员都受了邀请,到这里吃宴席。
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外面陆陆续续人都基本来齐了。
宴席足足摆了五十桌,整个宴席都是热热闹闹的。
邢书宇每桌挨着敬酒,喝了一圈下来回到位置上。
这几日一心想着报仇之事,张希洛都吃不下去东西,如今见到爹娘心情自然好了许多,也肯吃些好菜了。
邢书宇看中一块红烧鲫鱼,夹来送进张希洛碗里。
张希洛埋头吃得正欢,以为是母亲给自己夹的,甜甜地丞相夫人笑了笑。
“谢谢母亲。”
众观全局的丞相夫人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张希洛,眼神示意了一下。
张希洛这才明白过来谢错了人,干巴巴地道:“抱歉,”
邢书宇挑眉,“你的道歉就只是说说吗?”
“对啊,姐姐实在没诚意。”张佩斯自从方才去了邢书宇那儿就赖着人家怀里不肯下来。
如今见了邢书宇受冷落,还提他讨公道。
张希洛诽腹,感觉自己是不是对邢书宇看得太过片面了,亦或是这人藏得太深,不然怎么会这么知道收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