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希洛要落下纱幔的时候,张希洛突然扯住了大红的衣服。
大红转头望去,张希洛的一双水眼已经红透了。
“小溪姑娘要什么?”大红俯身问张希洛。
张希洛摇了摇头,却不放开大红的衣角,低哑着声音问大红:“大红,相公是不是准备不要我了?”
大红心口一撞,慌忙蹲下身子拉着张希洛的手安慰:“小溪姑娘放心吧,十三爷不会不要你的。”
“可是相公不喜欢我,邢书宇喜欢青黛对吗?”
张希洛喃喃开口,醋意非常的浓郁。
大红扯出一抹笑拍了拍张希洛的手:“怎么会,十三爷即使再喜欢那个青黛,也不会不喜欢小溪姑娘的。”
张希洛听言罢移开了视线,看着帐顶发呆,口中呢喃自语:“喜欢青黛……也喜欢我?那喜欢谁多一点呢?”
忽然想起了什么,张希洛骤然转头看大红问道:“大红,你不是说相公是一辈子都会陪着我的吗?那邢书宇现在陪青黛了怎么能陪我呢?为什么相公喜欢两个人?”
大红被问得哑口无言,而大红如今也不确定邢书宇是否还喜欢着眼前的张希洛,就算是喜欢的话,也定是比不过对青黛的爱。
可是这么残忍的话,大红怎么对她说出口呢?
深吸了一口气,大红弯眼笑言:“小溪姑娘想多了,只要小溪姑娘乖乖听十三爷的话,十三爷一定不会不要你的。”
“如果我不听话,相公就会不要我是吗?”
张希洛一动不动地看着大红想寻求一个答案。
大红倒抽了一口凉气,总是觉得现在的张希洛比刚来十三王府时对事更有判断力了,思维也有点清晰。
想到这里,大红惊愕地抬眼看向张希洛,过了一会儿之后,大红苦笑着勾了勾唇角。
大夫也说这样的失忆难医,张希洛又怎可能现在恢复了记忆?
“早点睡吧,尽管放心,相信十三爷不会将小溪姑娘弃之不顾的……”
大红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也所幸张希洛并没有问张希洛邢书宇什么时候来。
不过张希洛的安静也让大红很是担心,在落下帐幔前看了张希洛好几眼,终是转身走了出去。
晚上午夜的时候。
大红被外面的喊声惊醒。
大红披上衣服急忙朝张希洛奔去,发现张希洛正抱着头,痛苦不堪地在床上不停地打滚。
“小溪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大红拉起帐幔,将张希洛抱在怀中。
“头号疼,头好疼啊!大红,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张希洛呻吟着吐出一句话,好像现在也之后力气说这一句话了。
大红吓得不知所措,苍白着脸色朝外呼人来帮忙。
翡翠和玻璃自大红那次受杖责之刑之后,也是拨给了张希洛,此时听到大红的呼喊声立刻从睡梦中惊醒,疾步奔了过来。
“小溪姑娘怎么了?”
看着张希洛痛得像是痛掉了半条命的样子,两人都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快!快去请大夫!快去通知十三爷!”
大红也慌了神,一边吩咐这翡翠和玻璃,一边抱着张希洛环住张希洛的手,怕张希洛这样会伤到自己。
当邢书宇来到张希洛房间的时候时,眼前的景象让邢书宇呼吸一滞。
大红抱着不停挣扎的张希洛泣不成声。
哽咽着不停安慰着张希洛说道:“小溪姑娘!十三爷快来了,别怕!”
就这样反反复复,而张希洛面色惨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有些许发丝还粘在满是汗水的脸上,看着好像是已经到达了极限。
因为大红用手困着张希洛,不能让张希洛用手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张希洛只得紧握着拳心不停挣扎,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掌心里面,可能太过用力了,血从指缝中间渗出。
“小溪。”邢书宇带着慌乱的脚步难以置信地跑到张希洛的床边坐在床沿,转头问大红,“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头怎会痛成这样?而且大夫说过这几日只要不下雨就不会发病,可是如今张希洛却痛得好像恨不得一头撞在床柱上。
大红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抱住张希洛,听见邢书宇问话,只得抱着拼命挣扎的张希洛看向邢书宇反问:“难道十三爷不知道小溪姑娘为何会突发头疾吗?”见邢书宇寒芒射来,大红心头一悸,却鼓起勇气继续道,“大夫说过姑娘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十三爷忘了吗?”
邢书宇敛住寒芒微微一怔。
受刺激?张希洛受什么刺激?最多就是在用膳时邢书宇说了张希洛几句而已。
就在这时,张希洛痛得突然挣脱大红一头朝床柱撞去。邢书宇一惊,瞬间扣住张希洛的肩朝自己胸口一带,张希洛整个人撞入邢书宇的怀中。让邢书宇意外的是,即使是这样,张希洛从头到尾都没有喊一句痛。
“大夫很快就会来了,你再忍一下。 ”邢书宇紧紧地将张希洛揽在怀中,让张希洛的双手环住邢书宇的身子,尽管张希洛因为剧痛而让指甲深深嵌入邢书宇的皮肉,邢书宇竟是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心口一点一点收紧。
张希洛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伤了邢书宇,急忙收回手,然后紧紧攒着拳头,仍旧选择伤害自己的方式减轻痛苦。
邢书宇同样感觉到了张希洛的这个动作,急忙将张希洛的一只手拉到眼前,瞳孔一缩,痛楚在邢书宇眼底蔓延。
“不要伤害自己,你可以抓着我。”邢书宇贴着张希洛的额头沉声开口。
谁知张希洛摇了摇头,想要再次自己握拳减轻痛苦,邢书宇急忙将张希洛的手握在掌心。
大红取来锦帕用水浸湿后拧干走上前,红着眼睛哽咽着:“小溪姑娘不会伤害十三爷半分,小溪姑娘宁愿伤害自己。”
邢书宇呼吸一滞,垂头看向张希洛,张希洛已痛得连半点血色都没有,却始终咬着唇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