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慎王他们直接进来了,喜鹊灵顾不上老爷不舒服,立刻端来熬好的红糖水假装成药汤坐在床边喂知府老爷喝。
知府本就受着脸上药膏的味道,胃里极不舒服。糖水的味道好一些,可是喝进嘴里,反胃感就涌上来了,立刻呕了出来。
慎王等人进来,也刚好撞见了这一幕。
“知府的病这么严重?章太医,快去给他瞧瞧。”慎王吩咐。
知府还想假装下地见礼,被慎王摆手制止了。
喜鹊灵让到一边去,侧目瞧过来发现了慎王身边跟着的朱清儿,这个前几天过来和自己对峙了一晚上耗费了自己不少精力的御灵人。
她竟是慎王的人?
听闻慎王是带着王妃一起来的,她身后还有个女子,衣服妆容发髻上看显然是侍女,那么她就应该是慎王妃了。
慎王妃是个什么御灵人,这让喜鹊灵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知道自己不是人的身份,那慎王爷是不是也知道了?
喜鹊灵低着头,眼角偷偷瞄着慎王。可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注意力全都在自家老爷身上,似乎并没觉得自己这个夫人有什么不妥。
喜鹊灵小心观察着他们一行人,同时操控了附近的鸟儿在屋外严阵以待。
上次那些鸟是受不住两个人在控制上的争夺才会晕过去,并没有死。朱清儿走后,喜鹊灵还特地用心安抚了一番,让这些鸟只听自己的话。
看他们这次还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章太医上前敲了敲知府的身体,把过脉之后回报慎王:“知府大人腹泻严重,身体都虚脱了。面色蜡黄,还有恶心反胃的迹象,怕是……”
“怎么?”慎王听了心不禁揪起来,“怕是……时日无多了?”
“啊?那没有,怕是这几日都没休息好。脾胃肾都有所亏损,大人要做注意休息才是啊。”章太医说。
朱清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肾亏怕是因为别的。
“只是下官凑近知府大人时,总会隐隐约约闻到一些奇怪的味道的。不知是什么。”章太医摇着头说。
知府刚安心躺下,一听这话眼睛又睁开了,急忙解释道:“许是下官今日总是作呕,方才王爷进来时还把药吐出来了,下人都还没来得及收拾。”
“原来是这样。知府大人身体不好,也该早些请大夫看看才是,不要硬撑着。就让章太医给你开些药吧。”慎王说。
说话间章太医已经写好了药方,交给知府贴身伺候的管家,“照着这个方子开,每日早晚煎服,一定要趁着烫嘴服下。”
“是。”下人拿了药方离开。
知府心中咒骂,你这是想烫死我吧。
但面上还是要和和气气甚至表示虚弱,“劳慎王大驾光临,本官的这个身子也不方便迎接。就让本官的夫人好好招待你们一下吧。”
“是,老爷。王爷还是到外面休息吧,这屋子里病气重,别影响了王爷的身体。妾身已经命人安排了客房。”喜鹊灵说道。
“行,走吧。”胡青推着慎王出去,朱清儿看了喜鹊灵一眼,喜鹊灵也同样看着她。
到客房之后,喜鹊灵借着安排晚膳的事宜离开,慎王把章太医叫了过来问他:“有什么异常吗?”
“回王爷,从脉象上看,知府大人只是吃错了东西,才导致的腹泻,这就是这两日的事。至于他的脸色,下官觉得有些蹊跷。”
“什么蹊跷?慎王问。
“知府大人脸上似乎涂了某种药膏,这种药膏碰巧下官也参与过研制,是女子为了美足,而涂在足部做护理用的。因着足部的皮肤和面部不同,用在面上,会引起一些不适反应。”章太医说。
“他是搞不清自己的脸和脚了吗?”朱清儿笑着说。
“这个下官不知。”章太医话就说到这。
“他恐怕是想以此来掩盖正常的脸色吧,让脸色看起来差一些。竟耍这些小把戏,若各地都是这样的官,百姓如何能好。”慎王愤恨,虽说贪官污吏永远没有干净的时候,可看到了还是会觉得生气。
“王爷,不如先查查疫症的源头吧。知府大人或许就是知道什么想要可以隐瞒,才整这么一出的。”朱清儿说。
“是的,源头自然要查。本王就住在这府里,还怕查不出东西吗?”
慎王也有此意,便叫来胡青和秦朗,立刻着手去调查疫症之事。
秦朗已经查到扔在村子水源里的三个人是知府家的奴才,只是他们如何得病还不清楚。城中也有不同程度的病人,因为知府一直告病没有管理,已经感染了许多人,食物用具被哄抢,有些人流离失所,连孩子都说不要就不要了。
慎王来时的一路上看到了这些,叫人去拿来知府的官印,他在的这几天代为管理楚源城。
楚源城还有另一个知府,实际上是副知府,管辖下面的村镇。慎王也命人去把他找来,却不成想,这人和知府一个样,都称病在家,不愿出门。
慎王一气之下,让人把他绑了抬过来。
这位副知府年轻一些,被绑着一脸的怨气,给慎王行礼时都板着个脸,好像别人都欠他钱似的。对于这种一点谄媚样子都没有的官员,慎王虽然也见过比较正直的那种,但还是第一次见一脸怨气的。
“你为什么要告病不见本王?”慎王问。
“那里是下官不见?下官腿折了,走不了路啊!”说着指了指跪在地上只能扔在一边打着石膏的腿。
慎王让章太医检查一下。章太医拆开石膏捏了捏骨头,疼得这位副知府直叫唤。
“回王爷,确实断了。断在小腿,有些时日了。”
慎王点点头,问副知府:“你腿怎么了?”
“回王爷,下官不敢说。”
“那怎么才敢?”慎王问。
“这里是知府大人的府邸,只怕我说了,就只能躺着回去了。”副知府说。
“你是说,是知府大人害了你?”慎王问。
副知府急忙摆手,“我可没说啊!我没说过!是你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