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灵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它在饶城山上藏了一个人,这个人和它一样,是一只寄宿在尸体身上的蛇。
喜鹊灵也是偶然知道这个家伙的存在,不知道这条蛇和那个人之间是否也发生过什么。只是被附身的尸体看上去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想来那条蛇也没什么本事,正好为自己所用。
如今知府老爷刚被带走,还没离开楚源太远,但几日的牢狱和百姓们的恶劣对待已经让老爷没个人样了。这时候它来个偷梁换柱,用这个人把老爷换过来,它就可以和老爷去天涯海角,逍遥快活去。
至于这蛇灵,它若是有本事自己能跑的了,没本事那也是它自己的问题,能给老爷当替死鬼都是它的造化了。
喜鹊灵直接飞去了饶城边的山上。
慎王一行处理好楚源这边的事务之后,想皇上上报提拔齐周为新任知府,就等圣旨到达了。他们也动身回了饶城。
朱清儿一直在寻找喜鹊灵的去处,此时它只是一直喜鹊,没了寄身,朱清儿找它不容易。便让来福去找找它的踪迹。
刚回到饶城,来福也到家了,告诉朱清儿,喜鹊灵也来了饶城,去山上了。
“什么山?”朱清儿一下子没想起来。
“找芝兰草的山啊。”来福说。
“它去哪干嘛?”
“不知道。我已经让山上的虫子兄弟帮忙盯着了,你去看看不?”来福问。
“去,当然要去。”
但不能白天去,现在她没有合适的理由,只好趁着晚上慎王睡了悄悄起身。
慎王看着她出门,没有阻拦。但是这次叫了胡青进来去跟着,看看王妃去了哪里。
胡青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还慌慌张张的。“王爷!王爷不好了!王妃她……”
慎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王妃怎么了?”
胡青咽下口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王妃飞走了!”
“飞走了?”慎王这几天已经见了太多奇闻怪事,一时竟然觉得朱清儿飞走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转瞬又想到,这人是他王妃啊,飞走了什么鬼!还飞回来不了!
“往什么方向看到了吗?”
“西南方。那边有座山,就是刚来时王妃说要去采药的山。”胡青说。
“那座山?”大半夜的去山上做什么?
慎王想不通她有什么目的或理由,当初他以为把朱清儿的底细查的很清楚了,但现实告诉他,她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秘密。
她飞走了。
慎王听了胡青详细的描述,和轻功是完全不同的。轻功也可以算是飞,但实际上是利用内力让自身可以跳得更高更远,还是有一定范围限制的。可朱清儿是直接飞上了天,没有借助任何外力,也不像鸟儿长出翅膀,就那么直勾勾的飞了。
活像是话本里写的天神下凡,腾云驾雾。
这太让人震惊了。
慎王心中犹豫,要不要带人去寻她。若是她不愿意让人知道,那么自己去了会不会让她难堪,把她吓得回了天界?
回天界什么鬼……慎王扶着额头,竟然已经把她当成神仙了。
“算了,还是等她回来吧。她要是不介意,本王问她她一定会如实相告。”
“是。想来王妃也不会突然一去不复返,可能只是有什么缘由。”
慎王艰难的点点头,“你回去休息吧。”
朱清儿带着来福来到山上,来福联系山上的虫子之路,找到了林中的小木屋。
“是这里?”记忆立刻涌上来,这个小木屋正是第一次上山无意中发现的那个人住的地方。当时朱清儿被一只大蜘蛛吓晕了过去,就没了后续。
次日再来寻找时,人已经不在了。
这是又回来了?
朱清儿带着疑惑,让来福先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来福回来说,有个男人在里面,正在睡觉。这个男人和知府夫人一样,是具尸体,身体里寄宿着一只蛇灵。
“蛇啊?”朱清儿很意外,那时她连人影都没看到,只听流碧说是个看起来走路的费劲的人。蛇灵寄宿在人身体里,不会在地上蹭着走路吧?
思绪飘远了,正看到这时有一些鸟落在木屋周围的树上和屋顶上。其中有一只喜鹊,相当眼熟。
“是那只喜鹊灵!”来福说。
朱清儿嗯了一声,她也看出来了。灵和普通动物的气息是不一样的。
喜鹊灵衔开一块瓦片,飞进了屋中。朱清儿让来福过去看看,她自己躲在树下,机警地确认了周围没有蜘蛛后,才集中精力听风中带来的对话声音。
喜鹊灵跳到男人身上,啄醒了他。
蛇灵这会儿还处在冬眠期,前段时间被吵醒一次,害得它不得不找个地方躲起来,想不多才睡下一段时间,又有人来吵它。它心里十分烦躁,起床气一大把,一巴掌就把喜鹊灵给扇开了。
“谁啊!烦不烦人!吵别人睡觉有病吧?”
“你这条小花蛇,能被姐姐看中你应该庆幸,还不快起来拜见姐姐?”
朱清儿在不远处惊得撅起嘴巴哟哟哟哟,这小东西还自称姐姐,怎么着,还是这山老大不成?
蛇灵眼睛眯开一条缝,看见了一直通体乌黑尾巴上有一块白的鸟。
“呵,喜鹊啊。不在你的知府老爷身边好好伺候,跑到这来干嘛?”
“不必多问。你跟我走就是了。这件事你办好了,我自会给你好处。”喜鹊灵的口吻着实像个冷漠的老大。
“好处?我想要的好处只有别打扰我睡觉。”蛇灵说。
“事情办好了,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我凭什么答应你?”蛇灵问。
“就你一个来我地盘养伤的小蛇,也敢对我问东问西?”
这一带就它这么一个灵,高于一切动物。当初这条小花蛇受着伤来到这里,寄宿在这个尸体中寻求庇护,要不是自己多方照顾,它能活到今天?
喜鹊灵心中嗤笑,“你可别不知好歹。没了我,你能有今天?当初要不是我收留了你,你早就不知道死哪了。既然活下来了,我让你干嘛你就乖乖干嘛去,别那么多废话。”
“妈耶,它还有这么凶的一面,在那罪知府面前可娇羞的跟个什么似的。”朱清儿心中吐槽,这么只喜鹊还有两副面孔。
蛇灵坐了起来,被它这么一闹,清醒多了。
也生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