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心中忐忑,让人去准备了几坛烧刀子来,也真怕晚些时候西南王来要把自家王爷往死里灌。烧刀子味道特殊,劲大,也不可能换成别的酒,一口就能尝出不一样来。
宁王和张亭晚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准备晚饭的时间。张亭晚先醒过来,阿多已经叫人打扫了房间,窗户开着酒气也都散尽了,香炉中燃着能让人提神的岩兰香。
这段时间阿多已经习惯了他们俩的状态,几乎每天都会喝醉醒来,每次醒来都是这般场景。
胃里很是不舒服,光喝酒没吃多少东西,张亭晚觉得胃里凉凉的不舒服。她唤来星云,星云早就准备了吃的东西,立刻端进来服侍张亭晚吃点心。
这段时间,张亭晚憔悴了许多。每日陪着宁王酗酒,疏于梳妆保养,眼下除了重重的黑眼圈之外,皮肤也不必之前光滑水嫩了。
一个还没到二十的女子,像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似的。
“王妃,您也别天天这样糟蹋自己了。瞧您的脸色,差了好多。”
张亭晚怎么会不知道,她甚至这几日都不敢照镜子了。她知道自己有些偏执,可她就是对宁王偏执,宁王越是不愿意看她,她就越要时时刻刻出现在宁王眼前。
“王妃,您可要爱惜自己呀。您这样天天陪着王爷,说不定那天真就能把王爷打动了。那是要是王爷发现你已经老了丑了,只怕心里又会生了芥蒂。”星月也劝道。
“可不是嘛,男人的心总会变,谁不喜欢好看的人呢。”星云说。
张亭晚心中触动,自己确实太放纵自己了。
“给我梳妆打扮吧。”
收拾好了之后,宁王也醒了。睁开眼便看到一个精致的人儿坐在床边,脑子里把这个人当成了颜思婉,宁王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臂,瞬间又放开。
他心里想抓住颜思婉,又害怕被她看见自己这幅样子,于是别过头去。
“王爷醒了?起来喝点米汤吧。”张亭晚轻声问。
宁王这才清醒过来,那个精致的人儿不是颜思婉。
他坐起来,接过米汤自己喝下去。
胃里暖暖的很舒服,脑子完全醒透了之后,宁王下床披衣出去。
“王爷去哪?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先用膳吧?”
“不。先去茅房。”睡前喝了那么些酒一直憋着呢。
阿多命人进来给王爷穿戴整齐,这才告诉宁王西南王来过的事。还说,西南王晚点还要过来,听说王爷最近整日酗酒,特地让他去买了几坛烧刀子过来……
“你说谁酗酒?”宁王瞪着阿多问。
阿多急忙摆手,“不是不是,王爷只是多喝了点,无伤大雅。”
宁王收回眼神。
这边才说到西南王,人就到了。西南王走到哪都带着两位夫人,这会儿一进门,宁王和张亭晚起身相迎,张亭晚福身见礼,宁王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四弟,许久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张臭脸。”西南王直接掀开衣摆坐下,丝毫没有外人的感觉。
“二哥知道我总是一张臭脸还问。”宁王说。
“怎么?还不能问问了?二哥问你,你为什么整日喝酒喝得醉生梦死?还有你也是,不管管你家王爷就算了,还跟着一起喝!”西南王指责宁王的同时,把张亭晚也训斥了一遍。
张亭晚垂下眼睫,脸上涂了脂粉也难掩连日熬夜喝酒的疲惫感。“二哥责罚弟媳吧。是弟媳没用,劝不动王爷。”
“你闭嘴。”宁王冷冷的瞥了张亭晚一眼。
西南王一眼就看出这夫妻俩之间有事。
“我的二位夫人远道而来,对京城不太熟悉。不如弟妹陪我的夫人说说话,给她们讲讲京城的趣事?”
见西南王有意支开自己,看他和夫人关系不错的样子,张亭晚也好跟她们诉苦,便应下,带着二位夫人出去了。
人走后,阿多也出去把门带上,留下他们哥俩唠嗑。
烧刀子就放在屋子里,西南王拎起一坛放在桌子上,掀开盖,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既然你想喝酒,找娘们陪算什么本事,二哥陪你。”
三位夫人离开后,张亭晚带她们到府中的院子里闲逛。宁王虽然不关注这些园艺的东西,却安排了人悉心打理,就算他这个一家之主天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花园里的花花草草还是努力地生长着。
青石路上的积雪被打扫得一干二净,院子里种了一些梅花树,梅花开得正盛,映着白雪清新脱俗,没有丝毫妖冶之色。
“这花可真好看啊。听说京城里的人都喜欢梅花,寒霜傲骨,在我们西南就几乎见不到这种花。”大夫人孙氏说。
“为何没有?”张亭晚问。
“西南地热,四季如春,百花常开不败,因而也没有多少人喜欢这独独开在冬天里的梅花了。”孙氏说。
“还真是巧了,我也是因为这点,才不喜欢梅花。”张亭晚说。
“听闻你和王爷关系不太好,是因为皇上赐婚王爷不同意?”王氏见状,想来这位夫人心中有苦楚,便问。
“王爷他……心里一直念着一个已经不可能的人,我知道我无法替代,就只能默默的陪在王爷身边。”
张亭晚语气十分委屈,还带着一些痴情,看得二位夫人好生怜悯。
“这个宁王真是个大傻子,都是不可能的人还想她作甚,白瞎了身边这么好的妻子。”孙氏愤愤说道。
“弟妹这样委屈,倒不如学我们姐妹,有些本事在身,也不知道在府中空空度日。”王氏和孙氏一样生的英气,但性格上要温柔一些。
“本事?”张亭晚不解。
“也是。王爷有时候也会很长时间不在府中,我们姐妹二人又不喜欢女红,便练习舞剑射箭,很好玩的。”孙氏说起自己喜欢的事就眉飞色舞。
“呃……舞剑射箭……这有点,为难我。”张亭晚很是尴尬,哪有女子学这些东西的?
“听我家王爷说,淮王大哥的妻子就是出身武学世家,是个奇女子。谁说女人就只能相夫教子呢,我们有自己本事,只怕王爷喜欢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嫌弃。”孙氏说。
张亭晚点头,这么说倒也没错。
“弟媳若是不喜欢,也可以学些其他的。听闻最近就有不少命妇忙着巴结三弟的媳妇,要跟人家学厨艺呢。”王氏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