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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心思沉重
她也察觉到了自己今天情绪有些古怪。
大概是今天真的累了，有遇到了那样的事，当时着实是好担心，以为太子妃不会回来了，而看到她啥事没有，甚至对这些早就习以为常时，流碧除了放心，也有些失落。
身为仆，不能被需要，便没了存在的价值。
流碧没有立刻休息。
后宫内有专门操练的地方，宫内禁军侍卫都可以来这里练习比划，离他们住的地方也比较近。
这个地方离东宫和长生殿也不远，太子当初带回流碧，就是送她到禁军头领那里认的师父学的武艺。
流碧想起，自打跟着太子出宫封王，再到如今入住东宫，她都没再回去过那个地方。
她的师父如今已经告老还乡，只有一些当时结实的禁军大哥还在宫中。现在去那边练练功，应该不会被人赶出来吧？
流碧想着自己虽不能为太子妃做什么，可只要自己变得越来越好，她就一定还有用处。
流碧换好衣服，把头发散开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穿着利落的紧身衣就去了练兵场。
这身衣服也足足有许多年没穿过了，都快穿不下了，可想而知自己这些年也胖了不少。
这个时间快到交班点了，练兵场里一个人都没有。场边的架子上，整齐摆放着各种武器，每天都有人擦拭保管，每一件都像是新的一样。
流碧没有去拿武器，而是练了几套拳法热身。这些武器也不适合她，都是男子常用的笨重武器，流碧光是要握稳就很费力了。
女子的力量和男子比起来差太多，流碧所学的武功也是以灵巧为主，充分发挥她自身的优势。
除了暗器之外，流碧最常用的武器就是剑。
练了一会儿身体舒展开了，流碧飞落到武器架旁边，脚尖带起上面的一把剑，凌空接住，顺势开始舞剑。
交班之后回来休息的禁军路过练兵场，看到一个正在舞剑的身影，竟是一名女子。
几名禁军驻足观望，心中好奇怎么会有女子跑到这来舞剑，还挺好看。
“上去过两招？”有人怂恿道。
大家互相推搡，一面相上去看看这女子的真面目，一面又担心是不是哪位公主娘娘，怕惹了得罪。
附近没见有人看守，想来是主子的可能性比较小。
一名禁军说了声我来，率先跳了上去。
两人凑近了，看清了面目，只是无法从衣着上看出流碧的身份。
“姑娘深夜独自在此练剑，不觉得寂寞吗？让哥哥陪陪你怎么样？”
流碧对这种耍流氓的语气很反感，便应了下来，正好趁机教训一下这个人。他要是输了自己，就可以好好羞辱他一番。他要是赢了自己，自己更能拿太子妃掌事宫女的身份压他一压。
怎么想都是他吃瘪。
“好啊，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陪玩技巧。”
其他禁军都走进来，在练兵场旁边围观。其中一人认出了流碧，他是负责守卫东宫的禁军，名叫余进，与流碧打过几次照面。
流碧的伸手他知道一些，保护太子妃是足够的，但跟禁军比起来肯定是逊色的。
流碧用剑，禁军用刀。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几招之后，流碧就明显逊色了下来。气息乱了，力量不够，招式也没了稳重。
眼看流碧逐渐败下阵来，禁军的刀都是锋利不长眼的，险些伤了她。
“小心！”余进眼见流碧要摔倒，大踏步飞过去扶住了她的双肩。
其他禁军一阵唏嘘。
“哎哟！这就英雄救美了？”
“抱得美人归啊！”
余进急忙松开手，后撤了一步与流碧保持距离。
“流碧姑姑，方才多有得罪。”
众人一听到这个名字，才知道这个人是太子妃身边的掌事宫女。宫中下人也是有品阶之分的，禁军和宫女虽属不同部门，谁说的算，就得看跟着的主子是谁了。
如今太子声望在外，太子妃在宫中的地位不亚于皇帝的妃子，太子妃手下的人自然更得他人的尊重。
众禁军立刻见礼，与流碧比试的那个也道了声得罪。
如此一来，流碧反而不好再拿自己的身份说什么了。
“算了，我也没什么事。很久没连连拳脚，都生硬了。刚才多谢你了，余师兄。”流碧说。
“姑姑知道我？”余进有些意外。
流碧见他一副不记得自己的样子，也没有多说，只说是对东宫里的人都有些印象。
“那为何叫我师兄？”
“你听错了吧，我说的是余兄，余兄。”
余进不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但过去的话也无从考究了。
“姑姑以后想练伸手了，就找我们，随时奉陪！”其他禁军见状，立刻开始拉拢流碧。
“你们能随时？”流碧反问道。禁军也有严格的班表，怎么可能随时奉陪。
“姑姑就别挑字眼了。我们闲着的时候，随声奉陪！”
这些人的态度很是热情，又要帮流碧收兵器，又要送她回兰芳园的。他们越是这样，流碧越是心虚，觉得自己配不上太子妃身边掌事宫女这个称号。
本是想出来散散心的，反而加重了流碧的心事。
“流碧姑姑，我送你回去吧，刚好顺路。”余进说。
流碧看了看他，也不知道他顺路要去什么地方，只是也没什么练功的心情了，便应下来，跟余进一同离开了。
其他人一见，自己这是没戏了啊，谁让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宫中的宫女想要出宫嫁人也是可以的，多数是许配给侍卫。有的男女之间暗通情愫，跟主子严明，心善的主子也多会同意。
因而在宫里，侍卫看上了哪家宫女，都会上赶着撩一撩。尤其像流碧这样有地位的宫女，撩到了说不定自己也能得机会升职加薪。
回去的路上，余进一直在观察流碧的神情变化。方才见她忽然失落，余进想可能是谁的话戳中了流碧姑姑的心事，让她为难了。
“姑姑可是有什么难事？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流碧很意外，也很暖心。
“没什么事啊，只是忽然活动了一下身子，有些累了。”流碧说。
“那姑姑早些休息。我这里有些安神的东西，姑姑回去放在香炉里烧上，可以睡个好觉。”余进从怀里拿出一些纸包的药丸，递到流碧面前。
“这是什么？”流碧问。
“宫里的下人们都常用的东西，睡不着的时候就烧一颗，能睡个好觉。据说是从某位主子那里流传出来的，用的都是普通材料，也不贵。”
流碧倒是没听过这个东西。“我拿一颗回去试试，要是好用，下次找你帮我买一些。”
“没问题。”余进笑着点头，能帮流碧办事，他荣幸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