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壮士跑回玄关处,扫地大爷并不在,扫帚立在角落里,明明地上还有很多落叶,大爷竟然不扫完就走了?
肖壮士心中越发疑惑,在树下的石椅上,发现一顶花白的假发。
“果然有问题。”肖壮士已经可以肯定,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唐逢春,他肯定不是正经的扫地大爷。
白扇跟出来时,唐逢春也从茅房回来了。肖壮士一眼就瞅见了想要躲起来的他,手脚麻利甚至不像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但他终究是个文官,跑不过肖壮士这个将军。肖壮士把他按在地上反剪双手,质问了几次他是什么人,他还在假装耳背,不正经回答。
白扇在衙门里找到扣押犯人用的锁链,把唐逢春绑了起来。
“你们抓我一个老头子干什么?我犯了什么事了?”唐逢春不服,“我就是个扫地的老头子的,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
“你要是好人当然不会冤枉你,本将派人八抬大轿把你送回来。”肖壮士说。
“你们要带我去哪?我不去!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去!”唐逢春开始耍赖,几次想要坐在地上不走,都被肖壮士提起来了。
“带你去杭州衙门,够清楚吗?”肖壮士问。
“我不去!我是郴州人,不去杭州!”
“你现在耳朵倒是好使了。”白扇面带笑意,笑容中是看穿一切的得意。
“啥?耳朵好吃?你一个姑娘家家,竟然要吃我个老汉的耳朵?来人呐救命呐!他们要我这个无辜老汉的命呐!”
随着三人走出衙门,唐逢春叫唤的声音越来越大。百姓围观过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这样对待一个穿着破旧布衣的老人,给他带着沉重的镣铐,主观上便觉得他们抓错了人。
肖壮士不顾百姓的指指点点,他身材高大壮硕,让很多人和他对视一眼就不自觉的退开让路。
但因为唐逢春还在一路喊叫,围观的人过于拥挤,肖壮士肚子里的火刚散出去,又被这些围观者挤回来了。
白扇也被人撞了很多次,他们左右护着唐逢春避免他逃跑,可怜了白扇这个姑娘,被人故意推搡好几下。
“都让开!”肖壮士终于忍无可忍,“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贪了百姓的钱之后假装逃跑实际还藏在衙门里的知府唐逢春!”
百姓的声音戛然而止,有手长的扯了一下老头的胡子,一使劲,还真扯掉了。
他带着胡子百姓没认出来,胡子一摘,都看清明了。
“贪官!抓他!斩首!凌迟!”
这次变成了怒骂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把刚买的白菜鸡蛋都砸了过来。
可怜肖壮士和白扇,和唐逢春靠的太近,没少被鸡蛋砸。
话说留在杭州衙门等待解毒黎明崇,被封了穴之后整天都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
醒的时候能听到别人说话,但身体动弹不得,也说不出太多话。每日都要喝三碗大根须子煮过的解毒汤,但只能延缓毒性发作,解毒还需要对症下药。
胡青朱清儿和吹雪都留在衙门照顾他,吹雪为表忠心,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守在黎明崇身边,朱清儿没她那么无私奉献,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这个时候他也吃不了什么东西,朱清儿叫丁一过来,每天做些流食让他喝下去,正好也省得总要解决生理问题而折腾人了。
大根离开后就一直没出现,大夫那边也还在研究毒药的成分,每过去一个时辰,他们这些人的心情就多焦急一分。
齐知府时刻处在一种太子没了我也废了的悲观情绪中,以至于常常心不在焉,来看望太子安危时随身带着长剑,做好了太子一断气他就立刻自刎的准备。
屋子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生怕他突然精神失常,给太子来一剑。
几天后,肖壮士和白扇平安归来,带回了唐逢春。两个人路上在客栈洗了澡,奈何没有换洗的衣服,只能将就穿着一身脏的。
回来时像是刚从泥里爬出来,全靠一张脸支撑整个人的气质了。
唐逢春还是不承认,被关进杭州府牢里,依旧骂骂咧咧。就连牢里其他犯人都受不了了,跟他对骂起来,热闹非凡。
齐知府赶忙到牢里朝他要解药,他不装聋了,开始装疯卖傻。齐知府在牢房外被他吐了口水,臭袜子也扔到了他脸上,其他犯人只见识过齐知府断案时的严厉,哪里见过他这么落魄的样子,都乐得看戏。
提审了唐逢春一次,他在堂上依旧是大吵大闹,让人没办法,只好押回去等太子好了再来发落。
毒性已经显现出来一些,黎明崇精神恍惚的时候越来越多,清醒时说出四肢都觉得麻木,吹雪握着他的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呼吸也变得衰弱了,喝下去的药会吐出来大半,就连大根的须子都无法起到好的作用。
大夫说,这种毒会慢慢麻痹神经,侵蚀内脏,只怕现在内脏已经受损很多了。
他已经分析出了毒里面都包含哪些东西,但要配出对症的解药,还需要一个一个的试验才行。
朱清儿来到和大根分开的地方,问它找到解药没有,人已经快不行了。也不知道大根跑到什么地方研究去了,好几天不见影子,连点信儿都没有。
“来福,你找到大根没有?”
这几天她一直让来福寻找大根藏身的地方。
“没有啊,衙门里都找遍了,影都没有。它不会是背叛你跑了吧?”来福说。
“它随时可以跑,何必用这种说法骗我呢。”朱清儿不相信,但她还是后悔,当初没让来福第一时间跟上,看看它去哪研究,好及时找到它。
再拖下去,她没和黎明崇和离,那就得守寡了。还是作为太子妃守寡,除了穿回自己本身的家,在这边她只能永远呆在冷宫里了。
“大根呀……大根你赶紧回来啊!全昌黎国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啊!”
“我再去找找吧。”来福请示完,赶快再去寻找大根的踪迹了。
一声悲怆的呼喊从房中传来,朱清儿被吓了一哆嗦,紧接着传来哭声,是吹雪和胡青的。
朱清儿赶忙回去,不会吧?不会这就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