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妃确实乐意接这个活计。
她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最喜欢这种其他女人做不到的事,甚至有些男人都做不到。
她自认是有本事在身的,只是嫁了人,不得不相夫教子,让自己的一身本领无处发挥,最终变成了一个深闺怨妇。
若是生为男儿,她自信不会比如今朝中任何一个差,超越父亲成为一代名将也是唾手可得。
当初嫁给就是淮王,就是看中了他是长子,是众皇子之首。
谁知他却是个有德无才的人,勉勉强强担任个大理寺卿,案子还没办明白几个。
这些年来,淮王妃愈发看不上淮王,常常说他光生了脑袋没长脑子,两人关系也愈发冷淡。
只当初成亲后生了一个儿子,到如今连一起睡觉的时候都几乎没了。
淮王整日在外忙公务,淮王妃在家教儿子习武练兵。既然父亲无才,那他至少成个沙场战将,以后有了战功,才不会叫人看不起。
淮王妃一直以为,她这一生只会老死在淮王府里。
昌黎国不准女子为官,一直没有改变过。
皇帝登基初几年,镇国老将军杨家无子,自幼便把最小的女儿当儿子养大,直至成年了才告诉她真相。后来皇帝知道了,虽念在杨家有多年功绩没有下令责罚,最后也没能留在京中,而是剥夺了杨家一切,把这位女少将军驱出京城,再不准回来。
开国大将杨家又是立过战功的女将军尚且如此,她父亲这个武安侯,怎么会重蹈杨家的覆辙。
纵使程天娇有一身胆识武艺,最终也只能成为淮王妃,与其他女人过同样的一生。
这一次,是她第一次,也可能是一生中唯一一次,以武学世家的身份为朝廷办事。
淮王妃带着她的儿子黎潇然一同出动。
淮王妃撤掉了的暗卫,这日带着两名侍女一同去校场探望黎潇然。
校场也在城郊,出了繁华的街市之后,有一段路是几乎没有行人,在这里最方便羌牧族人下手。
淮王妃特地呆到很晚才回去,给了羌牧族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马车在无人的街上赶着,这条路上平日里就没什么人走,灯也是隔了很远还有一盏。
今夜多云,月光若隐若现。
车把式忽然拉住缰绳,周围飞出许多个身影将马车包围住,车把式见状,直接跳下去跑了。
马车被羌牧族的人占据,淮王妃在车厢内晃荡了一下刚刚坐稳,生气地质问车把式:“你是怎么赶车的?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王府效力了!”
“王妃得罪了!”外面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说完缰绳拍在马屁股上,马儿立刻快跑起来。
“你是谁!”淮王妃怒声问。
“只要王妃配合我们,我们可以保证不会伤你性命!”
“你们是谁?羌牧族的?我警告你们快放了我,不然淮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淮王妃警告说。
赶车人冷笑一声:“淮王妃和淮王的感情不和人尽皆知,怕是淮王知道了还会感谢我们让他睡几天安稳觉了。”
他们也不想在听淮王妃磨叨,知道她是个怨妇,还是个有功夫的怨妇,便往车厢里扔了一颗迷魂弹进去,散出的迷魂烟很快就将淮王妃和两名侍女迷倒了。
谁知跑着跑着,另有一辆马车从后面追上来并排行驶,马车里的人还从窗户探出来,也是一名打扮精致女子。
“这不是淮王妃的马车吗?这么晚王妃还没回去啊?”
车内无人应答,朱清儿假装疑惑,继续道:“我是慎王妃啊,在前几日的宫宴上与嫂嫂见过一面的。”
赶车人一听,慎王妃?这么巧?这不是送上门的猪肉吗,不要白不要。
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藏在车顶和车底的人飞出来四个,控制了慎王妃的车把式,把人扔了下去。
“回去告诉淮王和慎王,就说他们的王妃我们去我们那坐坐,让他们好好考虑和西域国结盟的事!”
“你们是羌牧族的人!你们大胆!竟然敢当街劫持王妃!你们不要命了吗!”朱清儿也立刻拿出警告的语气吓唬他们。
“天色不早了,慎王妃也早些休息吧!”有一颗迷魂弹扔进朱清儿的马车里,朱清儿和流碧早有准备及时掩住口鼻,但马车内空间狭小,还是吸入了一些迷药,人没完全晕过去,只是头昏昏沉沉,没有力气。
消息正常汇报到大理寺,慎王淮王张大人杨大人等人都在此处等待已久了。
“各位大人,淮王妃已经按照计划被羌牧族人带走了。”淮王妃马车上,那个逃跑的车把式回来汇报。
“嗯。继续暗中跟走到他们的据点,不要被发现了。京兆府的人立刻集结过去,等待淮王妃的暗号。”慎王道。
“还有一事。”车把式说。
“讲。”
“呃……属下离开后不久,还未走远,就见慎王妃的马车追了上去,还被羌牧族人一并带走了。”
“什么!”慎王一听,当下就不淡定了,拍轮椅把手而起。
众人齐齐看过来,“慎王,你站起来了?”
慎王尴尬,“扶……扶本王一下,腿动不了了。”
胡青立刻上前扶慎王坐下。
慎王满头汗:“可能是一时激动,这双腿有了反应。”
“好事啊,看来慎王充气站起来指日可待了!”杨大人道。
“慎王和王妃看来感情不错啊。”张大人也说。
“先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淮王脸色不太好,“眼下情况还是不容乐观。淮王妃是我们计划中的,她的两名侍女也都武功高强,不必担心。倒是弟媳……”淮王担忧地看着慎王,那位可是名动京城的才女,娇弱的很,只怕没那么容易脱险。
“她身边有流碧跟着,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慎王嘴上说着,心中却是十分不安,连声音都带着些微的颤抖。
这个笨女人,当时就说了不同意她参与,她竟然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本王才懒得管她!
“她是自己去的,既然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我们也不必管她。若是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以大局为重。”慎王面色沉重,心里揪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