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饭,朱清儿叫了丁一麻辣烫的做法。
在她的时代,麻辣烫各地做法都有所不同,要说朱清儿觉得最好吃的,还是
川蜀之地的口味。
把多种香料辣椒混合在一起,用牛油熬制,这边条件有限,能做到这里已经
废了丁一好大一番功夫了。
料油熬好了之后兑水进去煮开,放菜之前,朱清儿用篦子把香料都捞出去,
免得慎王不认得吃了奇怪的东西进去。
蔬菜每样都放进去注意些,吃房里有的虾肉也放进去。鱼肉朱清儿叫丁一做
成鱼丸,这种做法宫里早就有了,丁一手熟,做出来的丸子圆润弹牙,朱清儿都
自叹不如。
主食弄了些烤饼,朱清儿喜欢把饼泡在汤里,吸饱了汤汁的饼一口咬下去满
嘴喷汁,入口即化。
要是有宽粉就好了。朱清儿的火锅麻辣烫必加菜品。
土豆这东西……怕是要远渡西洋才能弄到吧!
晚上慎王回来,桌上早就摆好了一碗红红的菜。红油留住了汤的温度,放了
好一会儿都还是热的。
空气中飘散着香料特有的香味,慎王才进门闻到,就咽了口唾沫,口舌生津,
胃口大开。
“今天吃什么?”胡青把门关上离开后,慎王迫不及待也不装了,直接走到桌
边坐下。
朱清儿单手托腮看着他:“你先尝尝。”
慎王知道肯定是好吃的,也不担心,拿起筷子就在碗里翻找起来。
“菠菜,小青菜,豆腐,虾,肉丸?这是牛肉?这个是白菜,这是萝卜?”
大多数还是能看出来的,有些吸收了汤的颜色,一时间难以分辨。
肉食动物慎王加了块牛肉放到自己碗里。
先闻了闻,香味很复杂,和自己之前闻过的都不一样。想来今日朱清儿拿了
西域贡品回来,应该是那些东西的味道。
还真是香,从未有过的香。
一口牛肉放进嘴里,刚嚼的时候也是满嘴奇异香味,还不等慎王赞叹,这一
口肉眼下去,嘴巴和舌头就开始疼了。
又疼又麻!
他像狗一样吐着舌头呵气,用手扇风,看到桌边放着一杯茶水,想都没想就
往嘴里倒。
一口茶水喷出来,慎王舌头都大了:“烫!烫!”
朱清儿笑得要滚到地上去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慎王被辣的满地跑,又被热茶烫了一下,嘴里打仗一样疼得要命。这可是他
最在意的嘴啊!就像乐师伤了手指,战士伤了双腿,太傅伤了脑子,他一个吃货
怎么能伤了嘴啊!
他急得想跟朱清儿求饶,可一想自己也没得罪她啊,她又折腾自己干啥,不
禁又难受又生气。
感觉得到嘴已经肿起来了,麻麻的像是随时都会爆开。
朱清儿笑够了,拿出一碗羊奶放在慎王桌前:“喝点羊奶吧,这个可以解辣
的。”
慎王拼命摇头,嘴里囫囵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他是不敢相信自己这位王妃了。
“这次没有骗你。”朱清儿自己喝了一小口,什么事都没有。
慎王狐疑,拿起碗闻了闻,确实是羊奶。用手指沾了一点舔了舔,确实是羊
奶。
舌尖似乎舒服了些。
慎王在嘴唇上抹了一些,嘴唇也舒服了许多。
这羊奶冰冰凉凉,正好缓解了嘴唇又辣又麻又热的感觉。
他总算放心喝下。
“我的王妃哟,你这又是什么折腾本王的招式?你明知道本王对吃的没有抵
抗力……”能说话后,慎王不禁抱怨起来,用吃的东西折磨自己,是最让他难受的。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辣啊。”朱清儿说。
慎王不相信。这么让人痛苦的东西?哪里好吃了?
“你再吃点。要是觉得痛了,就喝点羊奶。”朱清儿说得一本正经,全然没有
欺负慎王的样子。
她自己面前也有一碗,和慎王那碗是一样的,已经吃掉一半了。
朱清儿看过了好戏,继续吃,牛油保温效果很好,麻辣烫还是热的呢。
慎王见她吃完一点事没有,把她那碗和自己的交换过来,“我尝尝你的。”
朱清儿面露无奈,想起自己最开始吃辣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反应。
只是她自幼就知道辣是能吃的,因而嘴巴疼还是不耽误吃。
一模一样的味道,让慎王皱起了眉。但看朱清儿吃的那么香,他就依了朱清
儿说的,疼了就喝点羊奶,几次之后,就不觉得痛苦了。
反而这种痛感还让他觉得欲罢不能。
“是不是喜欢上这种感觉了?”朱清儿问。
慎王表情很杂,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倒也不是了。味道是真香,真好吃,
可若问他下顿还是愿不愿意,也不是很愿意。
“不知道。这味道太奇怪了。”慎王说。
朱清儿也不勉强,自己吃饱了之后,等慎王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让人撤下去
了。
晚上慎王在床上辗转反侧,麻辣烫的味道总是在嘴里挥之不去。
话说吹雪那日早上才睡,到中午时候饿醒了。这次英儿按照慎王的吩咐准备
好了午膳,吹雪醒来后饿得胃疼,好在有东西能填饱肚子。
把英儿赶出去,自己一个人在房中用膳。
她也没有一次吃太多,身为舞娘,她的饭量本来就小。吃多了肚子上就会长
肉,肉多了跳舞就不好看了。
吃完戴好面纱,吹雪才让英儿进来。想来自从进了慎王府,这还是第一顿饭,
面纱也一直没摘,耳朵都磨痛了。
英儿进来收拾了碗筷,好奇的看了吹雪一眼。
“怎么了?”吹雪见她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问道。
“吹雪姑娘,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这个面纱?”
吹雪哼了一声:“这是我们西域的传统。女子出嫁前要戴面纱,只有在自己
定下终身的人面前才能摘掉。若是还没有定终身就被人摘了看到样貌,那就必须
嫁给那个人。”
英儿惊奇道:“还有这样的规定?那要是走路时不小心掉了怎么办?岂不是
会有很多人看到?”
“这种蠢事我是没见过。”吹雪说。
“凡是都有万一嘛。那吹雪姑娘有定终身的人了吗?”英儿问。
“当然有。我和你们慎王爷早就私定了终身,也只有她能看我面纱下的样貌。”
吹雪语气十分骄傲,听得英儿更是惊讶。
王妃什么时候跟这么一个西域人定下过终身?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王爷以
前都是住在宫里,封了亲王后有了府邸,也从没去过西域,这也是昌黎国开国以
来第一次接待西域使者。
这个西域人,怎么满口胡话还污蔑她家王爷的清白!
但英儿并没有当面置疑吹雪这些,而且直接去告诉了胡青。晚上朱清儿离开
后,胡青把这些话告诉慎王。
慎王心里有数了,这个吹雪主动要求到府上给自己治腿伤,只怕根本目的才
不是这么简单。
当晚,吹雪就离开了小木屋,来到慎王的逍遥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