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杨大人答应了这钱京兆府出,朱清儿倒不用怕自己的钱会打水漂一去不回。只是这杨大人还真是大方,为了查案这么多钱都肯拿出来,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顺便朱清儿就把前面的信件也都看了看,不得不说,这杨大人懂得还真多。与陈丝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两人相谈甚欢,在心中就确定了关系,并约定等清儿回来之后,陈丝就是找时间上门提亲。还说婚后要带清儿回老家去见自己的父母家人,许诺不管自己多忙,都会给清儿幸福,一辈子吃穿无忧。
在后面的信件中,仿佛是看清儿答应了与自己相守一生,陈丝便越发肆无忌惮,诉说着相思之苦。心里的相思还是次要的,最让他难受的,是身体上的相思。他想要赶快见到清儿,想要和她做夫妻。里面甚至有一些赤条条的描述,朱清儿都没眼看。
或许古代女子想法单纯,很容易就会被这样一些话勾去了心。可活在网络发达的二十一世纪,见识过了许多男人的朱清儿,一看就知道这陈丝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倒不是说好男人不会说甜言蜜语,而是这种肤浅的甜言蜜语,对谁都能说出一样的话来,根本不需要发自真心。
最后一封就是约定了见面地点的信,他等待清儿回来之后来棋社找他。
朱清儿注意到,给陈丝的信都是棋社代收的,一个快要和自己谈婚论嫁的人,竟连自己家的住址都没有透漏过,这也太让人生疑了。
为了尽快把他的事解决了,朱清儿下午便出宫去了棋社。
久违的见到陈丝,朱清儿都快认不得这个人了。而陈丝见到朱清儿后,不顾大庭广众就把朱清儿揽入怀中,朱清儿膈应的要命,还得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来。
流碧在角落里看得牙痒痒:“这个狗男人,竟敢占太子妃的便宜!”
朱清儿很快就把他推开了,整了整头发和衣服,说:“好久不见啊,你又帅了呢。”
陈丝从没听过这么直白的夸人方式,春心荡漾。
“对了,钱带来了吗?”陈丝问。
“我忘记了。”朱清儿还真给忘了,出了皇宫就直接来了这里,连京兆府都没去。
“那能麻烦你现在回去取吗?我陪你一起回去。”陈丝说。
要的这么急着实是朱清儿没有想到的,他都这样说了,朱清儿也没办法。回绝了他的陪同,朱清儿出去和流碧说,去京兆府跟杨大人要银子,给她送过来。
很快朱清儿就回来了,告诉他安排了随从回去取,两人便坐下来玩了会斗地主。
流碧把钱送来时,是一张杨大人特别安排好的银票。这是国库钱庄里才能取的银票,后续就不怕好不到陈丝了。
陈丝并没有注意,看了眼流碧,冲他灿然一笑。
流碧耸了耸肩,一点不领情。
陈丝并没觉得尴尬,反而对朱清儿说:“你家的随从都长得这么好看。”
“她可是我的贴身侍女。我们成婚之后,就给你做填房吧?”朱清儿问。
“好啊。”陈丝一口答应。“真想快点与你成婚。等我忙完了这阵子的事,就去你家向你提亲。”
“好,我等你。”
这次分别,陈丝没有送朱清儿会余府,而是有要紧事为由先行离开了。朱清儿对流碧嗤鼻说:“他有要紧事还会有闲心打牌?这要紧事只怕是要跑路吧。”
“一定是!”流碧说。
官兵一只按暗中跟着陈丝。陈丝小心翼翼,却没有留意到这些官兵的存在。离开棋社后他立刻去了钱庄取钱,才发现这是国库钱庄的银票,取钱很繁琐,而且要留详细的记录。
陈丝犹豫了一会儿,这银子只能在京城里取,外面是没有国库钱庄的。想不到这个余府来头不小,竟然是和朝廷有关的人,陈丝有些后悔,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他擦掉脸上图画的外皮,露出本来的样子。相比之下难看很多,眼睛很小还上挑,若不是靠着这一手易容术,他这张脸才不会让那么多女子迷恋。
官兵见他出来时,都愣了一下。他们调查到这户人家只有一个人居住,是一个叫陈缔的人,可无论是陈丝陈缔,一路跟踪回来记忆中的相貌,与报案人描述的相貌,都和这个人相去甚远。
难道是家里的随从?官兵这样想着,分出去几个人跟着他,看他取了钱回来。
后来朱清儿再棋社与陈丝一同斗地主,陈丝都有些心不在焉,话也明显没有之前多了。偶尔阿生也来一起玩,两人有说有笑,朱清儿倒像个外人似的。
十日很快过去,到了陈丝约定该还钱的日子了。朱清儿想着自己不好主动提起,先看看他的反应,要是如数返还了,这个人就不是陈缔了。
然而来到棋社,朱清儿傻眼了。棋社今日竟然不营业!门上贴着几个大字,掌柜有事外出,几天后回来。
“这……”朱清儿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陈丝的住址,和他只有打牌这唯一的联系,棋社关门,她连去哪找这个人都不知道。
要不是钱不是自己的,朱清儿早就慌了。
她急忙叫流碧去通知杨大人,自己在棋社附近再等等,若他有心还钱,就一定会想办法联系自己。
等了两个时辰,流碧回来了。“主子,我们回宫吧,天快黑了。”
“回宫?杨大人怎么说?”朱清儿问。
流碧露出失落的神情,“杨大人说,跑了。”
“跑了?他不是一直派人跟踪了吗?”朱清儿大惊,这都能让人跑了?
“杨大人现在可心疼死了。官兵是跟踪了陈丝,知道他的住址,但那只是他租住的地方。今天早上官兵见有人从里面出来,拿着一个包裹,还以为是外出办事的随从,便没有理会。这个随从官兵几乎每日都能见他出入,所以没有怀疑过。奴婢刚才去跟杨大人说,杨大人立刻派人去陈丝家看看,才知道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朱清儿没听明白,“什么随从?”
“奴婢也不太懂,那个官兵说,这个随从和陈丝的相貌并不相像,所以没有多想。至于陈丝怎么就凭空消失了,他也一直想不通。”
朱清儿却隐约有了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