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重阳此时看朱清儿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是个怪物。
“竟然不喜欢本仙,你该不会是根本不喜欢男人吧?”
朱清儿大惊!
她惊的是柳重阳竟然会有如此超前的意识,而柳重阳看到朱清儿的反应之后,以为自己猜对了。
“想不到你……你一个女人不喜欢男人,你不对劲!”
朱清儿才在心里夸了一番柳重阳意识不错,这句话立刻就让朱清儿对他的好感骤减。“不喜欢男人怎么就不对劲了?谁规定女人只能喜欢男人了?”
“女人不喜欢男人怎么生孩子?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你们人早就灭绝了。”柳重阳说。
“那不是没都像我这样?诶不是,我也没说我不喜欢男人啊?我只是不喜欢你而已。再说了,你是人吗?”朱清儿说。
“本仙怎么不是……确实不是。”
“对吧。所以我喜欢男人,可你是雄蛇,咱们物种都不一样,你让我怎么喜欢你嘛。”朱清儿说。
柳重阳脑子里有些迷糊。“那之前那些女人为什么喜欢本仙?”
“因为她们不知道啊!她们都以为你就是人,但你不是。”朱清儿给他摆事实讲道理。
“本仙怎么觉得你在骂人。”
“没有没有,你不要多想。不过你想想另一方面,你入赘到那些女子家里,和她们成婚之后,你们有孩子吗?”朱清儿问。
柳重阳摇头,“一个都没有过。”
“那不就是了。你一个蛇,和人,要是能生出来那得是啥玩意啊?你想象得出来吗?”
柳重阳想了想,自己也有人形,生出的应该也是人模样的孩子吧?
“还有,你们蛇是生蛋的,人是不生蛋直接落地的,你以前的妻子们要是生了,这孩子随谁?人是生不出蛋,可是没有蛋壳的保护,你那蛇宝宝也活不下来啊。”朱清儿从现代科学的角度给柳重阳解释生殖隔离这个问题,从而证实到:“所以说,你是柳仙,不是人,那我这个人知道你不是人之后对你就不会产生感情,这不就说得通了吗?”
这左一个是人右一个不是人的,把柳重阳都给绕蒙了。他都忘了他们俩是从哪句话开始绕道这个话题上来的。
唯一一个他明白的点就是:“怪不得我妻子们都不能生,果然是她们有问题。”
想当年,每每成婚,这个问题都会围绕他们夫妻一生。但好在他是入赘进去的,没有家族必须有子嗣的需求,女方家里也往往会认为是自己闺女的问题避而不谈。当看到柳重阳对自己闺女还不错,也不嫌弃这方面的缺陷时,都表现得很宽容,对柳重阳也就越发的好了。
这也让柳重阳长久以来产生了人都是很好相处的错觉,认为所有人喜欢他都是应该的。
“那是不是,你们人知道我是柳仙之后,就都不会喜欢我了?”
柳重阳这样问朱清儿时,眼神清澈得就像一个害怕做错事的孩子。朱清儿从没想到柳重阳这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精,思想上竟然这么单纯。
他只关心别人会不会喜欢他。
“那倒不会。”朱清儿急忙说,生怕他一委屈哭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柳重阳问。
“嗯?我没有不喜欢你啊。”朱清儿说。
“你刚说的,你不喜欢我。”
“我的意思是没有男女方面的喜欢。”朱清儿说。
“我是男的你是女的,除了男女方面的喜欢,还会有别的吗?”柳重阳并不知道那么多复杂的感情理论。
“就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啊,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还是喜欢你的。男女方面的喜欢就是我想要嫁给你,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朱清儿解释道。
柳重阳还是不解,“朋友和男女有什么区别?”
“朋友是朋友,是友情,男女之间是爱情啊。”
“朋友就不分性别了吗?”
“不分!”朱清儿正愁找不到突破口,还以为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的理论今天就要被一条蛇给实锤了,谁知柳重阳这孩子自己问出了重点。“朋友可以不分性别,不分年龄,甚至就像我是人你是蛇,不分物种。”
“本仙是仙!”柳重阳急忙找回自己,纠正道。
“是是是,人和仙,也是不同的物种。”朱清儿立刻顺着他说,可不想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了。
“那爱情就分?”
朱清儿虽然知道这样的说法会得罪很多人,但眼下要应付柳重阳这个白痴,只能把爱情简化了。“对,爱情就是男女之间,你遇到的那些嫁给你的女子对你都是爱情。”朱清儿说。
“那爱情也可以不分物种?”柳重阳问。
“分啊,她们不知道你是蛇,不是,你是仙,所以她们才会爱你。她们要是知道了,就不会爱你了。”朱清儿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果然还是这样,被人知道了我的真身,就不会有人喜欢我了。”说着说着,柳重阳自己又绕了回去。
朱清儿都懵了。
“这个……爱情可能确实不行,但是还有友情啊,就像我俩这样。”
柳重阳想了想,“咦?我们是友情,你给我做吃的。你说她们对我是爱情,也给我做吃的。这么说来爱情和友情也没有区别啊?”
“哈?”朱清儿脑子里轰的一声,脑浆子都要从耳朵里爆出来了。这到底是什么逻辑?他们到底是怎么说到这里的?他到底在说啥啊!
柳重阳见朱清儿没有回答,以为是自己说对了。“是吧猪崽儿?所以说嘛,什么狗屁的友情爱情,都是一个东西。说这些没有用,你喜欢本仙就是喜欢本仙,也别找借口不承认了。都愿意给本仙弄吃的,还不愿意承认,你这人可真别扭。”
柳重阳扒拉扒拉竹鼠,香味已经很浓郁了,看上去也都熟了。
“能吃了不啊?”
朱清儿脑中一片空白,一时竟不知道柳重阳说的话到底对还是不对。甚至从中听出了一丝哲学的味道。
哲学不就是这样吗,听着像是很了不得的道理,其实就是没听懂。
而现实却是,想了那多么,绕了那么多,以为自己很懂,以为柳重阳的脑子是个青涩少年,实际上他就是个脑子里只有吃的饭桶。
朱清儿想到一句话特别适合形容他:有奶就是娘!
“好了没呀?”柳重阳再次催促道。
“好了好了!快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