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每次和父皇谈论政事,黎明崇都有一种父皇迫不及待想要让他接手所有事的感觉。
父皇是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隐疾,才会急着找接班人?
黎明崇很是担心,因而也更加努力,想要帮父皇分忧。
剿匪队伍就由肖壮士带领,肖家军二百人,饶城再派出三百士兵汇合。
缉拿山贼之后,交由严明处理。
严明办事黎明崇放心。
然而就在肖壮士的队伍出发三天后,严明又一份折子到了皇上手中。
折子中说,这些山贼不是普通的山贼,期初多出来的人数严明也以为是城中百姓,然而调查后发现,那些百姓都是已死之人。
皇上看到这句话时,脸色瞬间黑了。他不知道饶城和楚源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听说过那些异常现象。民间传民间的,上报给皇上时,黎明崇并没有提及这些。
就是因为这些牛鬼蛇神太虚无缥缈,如果一国之君都相信这些虚幻的东西,甚至以此为尊,那对国家百姓而言,只会是灾难。
皇上自然是不信的。但严明的为人,他从太子那里了解过,不会是乱说话的人。
黎明崇想来这是朱清儿或许会知道一些,不如他们再回去一趟,看看究竟。
皇上答应了他的提议,让他再去一次。最好能做到保密,让他去皇上也更放心。
于是还没安静的过多久好日子,就又要回饶城去了。
柳重阳特地跟着朱清儿从饶城回来,没吃两顿舒服的百兽宴呢就听说她又要回去了,整条蛇都是一种想骂妈卖批的状态。
折腾人呢么这不是?本仙才不跟你们去,等你回来的猪崽儿,这几天欠下的菜都得好好补回来!
朱清儿只觉得,饶城都快成了她第二个家了。
到那边依旧是住在驿馆,掌柜的看见他们,也有些哭笑不得。
放好了东西,严明刚好也得到消息过来了,几人在堂中一边吃饭一边简要说明了情况。
疫症初期楚源那边就有很多尸体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后来疫症得到控制,士兵处理尸体时也没有太注意这方面,因为没有人会想到,尸体会丢失,会跑到山贼窝里去。
黎明崇他们离开之后不久,官道开通,商队往来恢复正常,山贼也开始劫道作恶了。严明也依照往常整治了一番,发现山贼数量增加了不少,有些看穿着还是附近两城百姓的衣着模样。于是便有了第一次上奏的折子。
后续捉到一些山贼,将这些山贼关押之后,其中一部分人竟然莫名死在了狱中,叫了仵作来检查尸体,发现尸体已经腐烂,尸斑遍布全身,已经不是死了一天两天的人了。这些人腐烂的速度也远高于正常死亡的人,有的人甚至在短短两天就露出了白骨。
这种奇怪的现象,没有人能解释。严明只能据实上报,看皇上能否安排人来仔细调查。
如今慎王已经成了太子妃,太子妃在驿馆里曾经说的那些话严明也有所耳闻。他料想太子也会让太子妃来调查,便没有主动跟皇上请奏。
朱清儿噘着嘴,合着老娘是被你们当工具人了。
这下可好,本来谁都不知道的事,一下子变成谁都知道了。好在送她来这的人没有把她送到一个处处需要勾心斗角的地方,不然她朱清儿这么没脑子的人,不是被人阴死就是天天跟人暴力干架。
和谐社会真是太好了。
工具人朱清儿心里表示不满,但也很好奇是怎么一回事。
吃完午饭,在严明的带领下,一行人到衙门去看了一下尸体。
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停尸房里弥漫着及其难闻的气味,朱清儿给大家发了自制的口罩也起不到多少隔绝气味的效果。
刚一打开门,就有几个人被熏吐了。
朱清儿也恶心得不行,在口罩下干呕了好多次,才逐渐缓了过来。
“是下官大意了,不应该刚吃完饭就带着大家过来。”严明说。
众人表示都大意了。
吃进去的午饭还没消化就吐了,不仅浪费粮食,吐完甚至还有点肚子空空的感觉。
调整好之后,黎明崇建议,把尸体连床带人推出来,在空地上,就不会有那么重的腐臭味了。
严明觉得对劲,立刻叫人把尸体带床抬了出来。
在太阳下,光线明亮,也省去了用蜡烛照明的麻烦。
尸体的样子清晰呈现在所有人眼前。仵作在一旁给大家解释,哪些是尸斑,哪些地方看得出是得疫症死的,身上有哪些伤痕等等。
因着已经隔了太多天,许多痕迹并不明显,仵作拿来记录,在最开始验尸的时候,发现尸体上很多打斗造成的利器伤和磕碰伤,都符合死后造成的伤痕特点。
这个朱清儿听得懂,看过一些法医类节目都会有些印象,人死后血液不流通,所以不会形成生前那样的出血於痕。身为吃货常年下厨房的经验也足以理解,一刀砍在活猪身上和死猪身上也是不一样的。
光是对着几具尸体也看不出太多来,因着太过诡异,这些尸体也没有立刻送还给他们的家人入土为安。
“还是要知道山贼那边发生了什么。”黎明崇说。
“太子说的是。抓到的山贼里面也有活着的人,只是这些人全都闭口不说,很是嘴硬。下官软硬兼施,依然无法让他们说明实情。”严明说。
“不说?怎么个不说?”黎明崇问。
“只是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严明道。
“不知道也有可能。他们知道自己的同伴是已死之人时,是什么样的反应?”朱清儿问。
“看上去很害怕,不像是装的。”严明说。
“你审问的时候,有没有问这些死者是什么时候成为山贼的,在此之前山贼所在的地方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朱清儿问。
“回太子妃,这些下官都有询问,也有记录。弟弟,你去把卷宗拿来。”
“是。”严正立刻离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带着卷宗回来了,上面记载了山贼的口供,说是疫症出现后不久,山上每隔几天就会有人来入伙。起初山贼首领也担心过他们会不会是病人,被人故意派来投毒的,想害得他们整个山贼帮都得疫症而死,所以把他们关在了山洞中不许出来。
此后每每有新来的人,都会关在里面。直到后来疫症解决了,这些人都没人发病。山贼们在山上吃糠咽菜两个月,没有生意没有收入,打算趁此机会大干几票,就允许了这些人的加入。
至于发生过什么变化,并没有人提及。
“你去问问。”朱清儿对严明道。
“是,下官这就去提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