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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先死是小狗
黎明崇醒来时，朱清儿在身侧照顾，脏了的龙袍已经换下拿走了，新的就挂在一旁。
他头上抱着纱布，出了一点血，想要坐起来时感觉晕晕的。
“别起来，先休息一下吧。你被砸了头，肯定会头晕的，先老实休息几天吧。”朱清儿说。
“发生什么事了？”黎明崇问。
“谁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了？听长生殿的下人说，你和齐美人亲密的时候动作太大没收住，摔倒时碰了书架，上面一本书掉下来把你给砸晕了。他们进来找到你时，齐美人压在你身上满面娇羞，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想不到这个齐美人还挺得你欢心的啊？只是可惜了，要是没把你撞晕，今晚还可以直接侍寝。”
“什么鬼……”黎明崇听得无语，这些嘴碎的下人，真会传瞎话。
“得什么欢心。我只是叫她来问问她去慎刑司打了薛美人的事，而后被她弄脏了龙袍。我叫她先回去，她却执意要脱我的龙袍，结果撕扯着摔倒了。我能想起来的就只有这些了。”黎明崇说。
“渴不渴？”说了这么多话，朱清儿让流碧端来温水，扶着黎明崇坐起来给他喝下。
解了咽喉的干燥，人舒服了许多。
“饿了。”黎明崇说。
“传膳吧，流碧。”
“是。”流碧出门叫人传膳，朱清儿告诉他，后来没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他被人抬到床上休息，叫太医来处理了头上的砸伤，齐萝萝也送回去了。
“下次再叫齐美人来可要小心着点，再撞了脑袋，怕是要失忆了。”朱清儿笑着说。
“不叫了。毛毛躁躁，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黎明崇说。
“我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啊。”朱清儿说。
“你和她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做我的皇后不需要那些，你就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朱清儿心里甜丝丝的。母胎单身二十多年，从来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滋味，也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就算是现在，她也不敢说自己有多爱黎明崇。
只是来到这边就做了他妻子，就受他庇佑，现在又被他偏爱。
这种感觉让朱清儿很享受，也很想要付出些什么来报答他。
“可是你就不怕我会变？”朱清儿问。
黎明崇一愣：“变什么？变成蝴蝶飞走吗？”
“不是……”朱清儿无语，他这理解的也太偏了。“我是说我变了个人，不是你喜欢的样子了，比方说变得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想薛敬慈那样直接就能对你动刀子。”
“怎么会呢。”黎明崇不相信。
“话本里很多这样的人啊，因为发生了一些变故，从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变成了大恶人，连最好的朋友都能下毒手。”
“那是发生了变故，也有人从一个好吃懒做的人改变成晚睡早起每日繁忙受万人敬仰，会变成恶人的只是少数。”黎明崇说。
朱清儿脑子里转了转，眉头微皱。“你说的这个人，是你自己吧？”
黎明崇仰头哈哈大笑，还没等说被你发现了，差点头一晕装在床柱子上。
扶了扶额头，流碧过来帮他塞好靠坐的枕头，黎明崇自己都说，现在不能笑太大声。
“选秀时我就跟你说过别要这个齐萝萝，现在吃苦头了吧。”
“那也是迫不得已。后宫的存在不仅仅是延续皇家子嗣，更是牵制朝中重臣的地方。要不是薛敬慈刺杀我未成，我也无法拿捏住薛尚书，让他好好调查殉国将士变成丧尸一事。”
“行啦行啦，这是刺杀未成，要是成了就该调查皇帝遇刺一事了。趁这次教训，你赶紧让后宫多给你生点儿子吧。”
“我的命长着呢，怎么也不能把你一个人扔下。”黎明崇说。
“瞅你说的，好像你要走的时候就能带我走似的。女人平均寿命都比男人长，你要想活过我，可得好好努力。”朱清儿说。
“那我们就比比看，百十年后见分晓。”
“比就比，谁先死谁是小狗！”
“死之前不能说话，只能汪汪叫！”
“那还怎么交代遗言？”
“交代完了再叫！”
外面流碧胡青都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死这个字在宫里可是禁忌，皇上自己说也就算了，皇后娘娘还能跟皇上说笑似的提起百年之后的事，也真就只有她了。
齐萝萝被送回去之后一直没再被召见，先前她还到处跟人吹嘘自己和皇上怎样亲密，几天下来，就没人觉得她了不得了。
齐萝萝气得不行，她在后宫又不能自己主动去找皇上，这样空等，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不再找她了。
那日的欢声笑语历历在目，明明都到了更衣的地步了，要不是皇上被砸晕，说不定现在她也是婕妤了呢。
“主子别着急，皇上定是在养伤呢。这几天不是也没召见其他人嘛。”
“对啊，又没召见她们，她们神气什么啊。”听了灵霄的话，齐萝萝顿时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黎明崇确实还在养伤，但也有另一个原因，来福回来了，并且找到了母蛊大致的所在。
不得不说这小东西还挺机智的。它到了北境埋葬将士尸体的地方，没有盲目寻找，而是找到了当地活的最久的昆虫，活了十多年的蚁后。
它的工蚁孩子们一茬一茬的生，一茬一茬的死，没有蚂蚁知道三年前的事。但通过它们和外界接触，寻找食物，蚁后从中了解过一些外面的事。
毕竟上万人从土里爬出去，还离开了这片土地，对于蚂蚁来说也是前所未见的事。
蚁后说，这些尸体离开之前，似乎听到了一段铛铛声。声音消失后，土地震荡了好一会儿，它的蚁穴还差点被人掀了呢。
另外还有一个发现，地下本来是有上万蚂蚁，上千蚁群的。数年前开始，蚁群就在莫名减少，蚁穴不知道被谁挖了，听那时的孩子们回来说，许多蚁后都被抓走了，它们还不得不为此迁了一次蚁穴，到了现在所居的更深地下。
来福也在附近寻觅了一段时间，其他蚁穴的蚁后说的也大致相同。
朱清儿听到这里，立刻让流碧去叫阿五过来。
太医院见坤宁宫的来人这么着急，还以为是皇后娘娘的龙胎出了什么事。姜太医主动跟来，到了坤宁宫才知道是皇后有事问阿五，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阿五跪下请安后，皇上赐了坐，听他满满讲解。
蛊虫的本体还是虫，是虫子经过自相残杀，筛选，喂食特定的食物，还有一些南疆不外传的秘术养出来的。
就算是像珈妃那样能使用蛊虫的人，拿到的也只是蛊虫的成品，并不知道蛊虫是如何成为蛊虫的。
但不管秘术如何，蛊虫最需要的便是虫。
在得到阿五的肯定之后，朱清儿猜测，这些蚁群蚁后很有可能是被抓走炼制蛊虫去了。像现在这些丧尸青年的样子，几万名中蛊的人可以听从同一个母蛊的命令，就像是蚁后在操控工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