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儿料想到会有上百人,可这些名单真正拿到手时,那种沉甸甸的感觉,更加真实的让她感觉到了回家的困难。
筛选出来可能性比较大的四十多人,只要二哥穿越过来时是保留了正常的智力记忆,就算换了身体也一定会想办法来找她。
差人去着重调查这四十几个人,最好能找人本人,而后询问他们认不认识朱清儿。
说不认识的,就可以直接划掉了。
这个工程量也不小,但是可以交给顺风镖局的人去找。镖局现在收入不多,很多人都闲着,有了这个任务就有了收入,还是太子妃另出的,顿时动力十足。
这天朱清儿早上照例去给皇后请安,离开时,张亭晚叫住了她。她说有要紧事想和朱清儿商量,又找不到其他可以情愫的人,问可不可以到她的殿里去说。
朱清儿带她回了兰芳园,屏退其他下人,只留了流碧伺候着。
“姐姐,这事妹妹不敢跟别人说,可是憋在心里又觉得难受。妹妹也犹豫了很久,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上了姐姐。”
这一口姐姐妹妹的,朱清儿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两人也很久没说过话了,每次见面都是去给皇后太后请安,朱清儿请了安就走,基本不跟其他人说话。
“你说吧,拿我当垃圾桶就行,我也不会给你说出去的。”朱清儿说。
“多谢姐姐了。”张亭晚喝了口茶,“姐姐对巫疆人了解多少?”
“基本不了解。”朱清儿说。
“我想也是。我们这生在京城长在京城的人,哪里会有机会接触巫疆那么远的地方。不过妹妹听说,颜思婵失踪之后,是在巫疆被找回来的?”张亭晚问。
“是啊,还是宁王亲自去接的。”朱清儿还能回想起一些那时的事,为了不暴露身份,她还特地大老远的去跟颜思婵谈条件。
“她怎么了吗?”朱清儿料想张亭晚忽然提起这件事,一定有什么发现。
“不瞒姐姐说,妹妹怀疑,颜思婵是学会了巫蛊之术。”张亭晚说。
“你就别姐姐妹妹的了,听得我头晕,直接说怎么回事吧。”朱清儿说。
“好吧。姐姐还记得让阿五教我医术的事吧?本来我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才和阿五学的。有天我和阿五互相诊脉,阿五发现,我体内似乎又蛊虫。”
“怎么回是?”提到蛊虫,朱清儿一下子来了精神。太子中蛊毒很久了,胡青和皇后的人都在寻找可以解蛊毒的人,一直没有消息。
因为昌黎国和巫疆在廷上没什么往来,巫疆地处偏僻,几乎不和外人交流,总会给人一种神秘恐怖的印象。
巫疆人生下来便要学习巫蛊之术,这种术比医术可怕多了,能治病救人,也能杀人。但巫疆人不会把这种秘术外传,即便有人花高价购买他们也不给。
因而想要找到一个懂巫术能解开太子蛊毒的人很难。
“阿五说他去过巫疆,懂得一点巫蛊之术。他发现后,让我回忆我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最有可能是什么时候接触了蛊虫。我想了想,平日里吃的东西都是府里做的,只有一次,宁王带了些糕点回来,说是颜思婵亲手做给我的,感谢我一直没有打扰他们两个。”
“这你也吃?”就是朱清儿这么爱吃的人,也不会吃这么嘲讽人的糕点。
“我没吃,被我打碎在地上了。他还说我冷血,颜思婵主动跟我示好,我还不接受。我当然不愿意接受,这么久了她还不愿意入宁王府的门,就是不愿意当妾,妾哪有王妃好啊。”
“嗯。这个我熟。”朱清儿说。
“是吧,我也听说了,太子身边的那位准郡主一直都不安分。”
“不说她了,你快说蛊毒怎么回事。既然你没吃那些糕点,又怎么会中毒呢?”
“是阿五说的,有一种蛊虫,未必要吃下去才能进入人体。那种蛊虫如尘埃般微笑,呼吸都可以吸进身体里。为了证实,我让阿五给当天打扫糕点的侍女也把脉瞧了瞧,果然,和我一样。”
“那是什么蛊虫?解了吗?”朱清儿急忙问。
“解了。阿五懂得一些巫蛊术,给我们解开了。要不是发现及时,我现在可能已经暴毙了。而且我死后,蛊虫也会死,仵作都不会发现。”张亭晚自己都觉得后怕,幸好当初朱清儿建议她学学医术打发时间,无意中救了她一命。
“我真该好好谢谢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活不到今天。”
“别这么说。你命不该绝,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阴差阳错救你的。”朱清儿说。
“至少这次是你,我知道。我欠你一条命,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随你召唤。”张亭晚说。
“那正好,你这次来也是帮了我一个忙。阿五把蛊术教你了吗?”
“教了我一些,还没学完。”张亭晚说。
“那也没事,我叫阿五入宫来。”
“怎么了?宫里也有人中蛊吗?”
“这件事现在不宜对任何人说,而且也还不确定。正好我让阿五入宫来一趟,看看是不是真的。”
朱清儿立刻叫人去带阿五入宫,中午时分,阿五到兰芳园了。
朱清儿让他先在侧厢房等候,特地做了丰盛的午饭叫黎明崇过来。
黎明崇有阵子没见到自己的太子妃了,这些天都是吹雪着人把饭食拿过来,和他一起吃。
朱清儿忽然叫他,黎明崇竟有一种鸿门宴的感觉。
他叫胡青通知吹雪中午自己吃,然后去了兰芳园。
还没跨过门槛,想起就飘出来了。朱清儿做了荷叶蒸鸡,蜜汁羊排,和一些小菜,荷叶和鸡一同蒸过之后,特殊的清新香气混合着鸡肉羊肉的肉香,让整个院子里的土都变得好吃了。
“殿下?”黎明崇闻痴迷了,胡青叫了几声他才醒过来,进门去了。
满满一桌子硬菜,刚出锅,还散发着热气。
荷叶包裹中的蒸鸡散发着金黄油亮的光,整扇的羊排绯红绯红的,似乎是摸了一层蜜糖。黎明崇已经很久没吃过这样色香味都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食物了,这几天吹雪送来的饭菜,虽然都是小厨房丁一主持做的,在这一鸡一羊面前,仿佛都变成了猪饲料,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