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碧原本还有点怕这些童子,毕竟长得丑,说话凶巴巴的,会飞,还有奇怪的能力。
逐渐发现,他们并非无恶不作,只是小孩子脾气更重一些。
洗干净回房,流碧给朱清儿重新梳好了发髻。要解决太子和吹雪的事,先要把清河的案子处理了,然后再回宫去解决。
她要跟吹雪这个小娘皮慢慢磨,看她怎么磨得过自己。
柳重阳也洗了个澡,他自己洗,也没人聊天,基本上冲吧冲吧就洗好了。出来之后睡了一觉了,朱清儿才收拾好来找他。
“我们去找府尹老爷。你们几个在家待着,不许闹事不许捣乱,等我回来。”朱清儿叫上柳重阳,把童子们留在驿馆中。
“才不听你的话!”童子们哪有那么老实。
“一会儿有零食给你们送过来。”朱清儿说。
漂浮着乱蹦的童子们立刻乖乖坐好,等零食。
朱清儿就知道这招好使。“你们乖乖的,晚上姐姐回来还给你们做鸡米花。”
“我要蛋挞!”
“我要薯条!”
“鸡米花要大块的!”
“好好好。”朱清儿答应着,关上门,下楼吩咐厨房里准备些小糕点给楼上送去。
府尹老爷还在卧床修养,气色却比前几日好多了。自从童子们跟了朱清儿,府尹老爷便没再做过噩梦。
人醒了过来,也能吃下一些东西了。
“去给你家老爷准备一些汤面来,煮的软一些。肉和菜都切碎了煮在汤里。”朱清儿吩咐说。
“老奴已经命人准备了米汤。”管家说。
“老爷这段时间没怎么吃东西,米汤营养不够,吃面也比较养胃。”朱清儿说。
“听太子妃的吩咐去做就是了,还能害你家老爷不成?”流碧说。
管家只好听话叫厨房去做。
“大人能说话了吗?”朱清儿问。
府尹还想下地给太子妃请安,朱清儿让流碧按住府尹的躺下,示意不需要这些礼节了。
她和柳重阳坐在凳子上,来告诉府尹已经抓住了邪灵,让他尽快养好身子。
府尹感动点头,说不出什么话,只能用眼神表达敬意。
“关于黑市里贩卖童子的人,大人查到哪了?”朱清儿问。
府尹示意管家去把自己调查记录的卷宗拿过来给太子妃。
府尹老爷用一个月的时间就调查到了城中两处童子贩子联络点。一个在城北很偏僻的地方。这里人口稀疏,离梵音宫最远,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往往都在这些地方。
毕竟清河城是个佛教信徒最多的地方,这些东西并非不允许存在,而且在明面上会影响清河城对外的印象。
所以这些卖身的落胎捣腾假货买命卖命的,就都跑到城西来了。
城西有一家医馆,专门给这些人看病。医馆的老大夫也不是个简单的人,长相凶狠,一眼看过去不像个治病救人的,倒像杀猪的。
这个人是最熟悉城西的人,也掌握着城西的许多人脉资源。
谁怀了身孕,谁家有不大的孩童,他都清楚得很。因而要联系上假童子的贩子,得先过了他这一关才行。
这就难住了朱清儿。他们这一行人,没孕妇也没孩子,在大夫面前也不可能塞个枕头装出有孕的样子来。
另一处是个铁匠。这个铁匠给童子贩子做过几个童子像,不过邪灵事件闹开之后,他不知道躲去了什么地方,没再出现过。
会怕童子报复也是正常的,毕竟那些被害的人死相实在惨不忍睹。
朱清儿让来福去找这个铁匠的下落,不过她也没抱太大希望。就算找到了,铁匠现在也未必联系得到那些贩子。
老大夫才是他们主要的生意来源。
“大仙,你有没有办法?”朱清儿问柳重阳。
“什么办法?”柳重阳不知道她突然说的什么。
“搞一个妈来。”朱清儿说。
“妈?”
“诶。”朱清儿顺口就接了,然后赶紧假装不是故意的,“我是说,搞个娘来,还没生的或者刚生完的。”
“你要喝奶吗?”柳重阳问。
“喝你大爷的奶!”朱清儿也没料到柳重阳会忽然开车,猝不及防。
“不是要当奶娘吗?”柳重阳问。在他的印象里,请生过孩子的女人来就是为了当奶娘的。
“当什么奶娘,当鱼饵。”朱清儿说。
“要去钓鱼吗?想吃鱼直接抓不就好了,钓鱼多慢的。你就用你抓螃蟹的方法,能抓上来好多鱼呢。”柳重阳说。
朱清儿不想跟他说话了。
不过说起鱼,朱清儿还真想吃鱼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顺路买了五条鱼回去。拿到驿站厨房,五条鱼让厨子收拾一下,两条做水煮鱼,三条做松鼠鱼。
厨子纠结了一下,问道:“太子妃是要喝鱼汤吗?需要加些豆腐之类的食材吗?”
“加豆腐干嘛?水煮鱼里面要用爽口的蔬菜铺底。”朱清儿说。
见厨子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朱清儿才想起来,“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水煮鱼是什么?”
厨子点头。
这水煮鱼是用许多辣椒和香料做的汤底,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这带菜呢。不过辣椒这东西已经买得到了,只是价格比较贵。
招待太子一行,价格是不成问题的。
趁着店小二出去买辣椒的这会儿,朱清儿告诉厨子把鱼片成什么样子。五条鱼全部骨肉分离,骨头用油煎过熬汤底,两条鱼的鱼肉斜刀切片,三条松鼠鱼的鱼肉头尾连着,中间骨头的部分被掏空。而后将鱼肉不切断鱼皮画出密密麻麻的小格子,倒提起来抖散开,扑上淀粉,就像开了个白菊花。
需要的香料买齐全后,朱清儿随手抓到一起,放进热化了的猪油锅里熬成红油。
这边没有火锅底料,自己做麻烦一些。
而后将油和熬出来的鱼汤混合在一起,先捞出煮好的鱼骨,下入青菜烫熟扑在鱼骨上,再下入腌过的鱼片烫熟,铺在青菜上。到处鱼汤,最后撒上麻椒蒜末,用烧的冒烟的油泼上去,香气顿时刺激鼻腔,嘴里的口水就止不住了。
“这是水煮鱼?为何不叫油泼鱼?”厨子是陇西人,他们那边的油泼面就是类似的做法。
“泼油之前不是用水煮的嘛。”朱清儿也不知道,第一次听说的她也疑惑过,尝过之后被那鲜嫩的鱼肉夺去了智商,脑子里就只剩下再来一口,再来一口,哪还有心思管它叫什么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