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月在丫鬟的侍候下洗漱收拾妥当,再见到元霍,对方眼眸清明,一双眼干净似天上星。
四目相对,李七月便知,对方又人格分裂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骆计安。
“七月!”见到少女,骆计安主动迎上前,关切道:“你这是要出去?”
李七月:“……”
好家伙,还真是人格分裂了。
不得不说,这人格分裂还挺智能的,说变就变,分裂出的人格还不带另一半人格的记忆,办事忒方便了点。
不过,也亏得他这重人格分裂智能,否则早就在李翰文面前掉马了。
“嗯!”李七月点头应承,主动邀请道:“我去接我爹他们,你可要一起去?”
“好!”骆计安一口应承,末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嘀咕道:“奇了怪了,此事我怎好像听你提起过?”
“许是你太介怀我与贤王殿下的生意告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李七月轻巧将事情带过,抬脚朝院外行去。
出了骆府,来到街市上,就见街上透着不同于往常的寂静,百姓神色有些仓皇,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见状,李七月脑中警铃拉响,加快速度朝安置张崇明一行的小院行去。
还未抵达,便听得院内传来男人生气的叱骂:“官府正是用人的时候,你们这个时候走算怎么一回事?”
“我早就说了,福星村这些个村民成不了事,就是一群懦夫,没事的时候上赶着抢咱们的风头,一出人命案子,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李七月推门行入,就见一众村民早已收拾妥当,井然有序地排好队伍,而队伍前方,是十几个衙门里的官差。
听得动响,众人侧目,待瞧见来人,两拨人登时露出两种神情。
福星村村民自是高兴的,官差们则拉下脸来。
为首的捕头行上前,厉声道:“李姑娘,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王捕头要交代,去找墨缘大人要。”李七月神色不变,从容不迫道:“您应当知晓,水城里主事的是贤王殿下,若我等是胆小贪利的鼠辈,他会轻易放我等离去?”
众捕快哪里不知晓事出有因,只是现下城内危险重重,衙门里忽然少了一批人,他们办案的风险必然上升一大截。
“贤王殿下为人仁厚,你们要走,他自然不会强留!”王捕头强词夺理罢,蛮横道:“我是捕头,你们在衙门里办事,自然要听我的,我不许你们离去,你们就不能离去。”
闻言,李七月忍不住发笑:“王捕头,您这可就拿我玩笑了,我们村里的人在衙门里办事,何时归您管束了?我从一开始的要求便是,由墨缘大人直属管理。”
“你……”王捕头一滞,眼看硬的来不通,转而打起了感情牌:“是,我管不得你们,那你们就不管水城的百姓了?你知不知道,前夜城里死了一个人,昨夜城里又忽然死了好几个人,你们这一走,水城必定人心惶惶。”
“水城内人心惶惶,于我何干呢?”李七月挑眉,在一众捕快难看的面色中凉声道:“我不是圣人,我只知道,在我们福星村最需要的时候,官府没有伸出援手,各家各户把我们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我们加入衙门帮着贤王殿下维持水城秩序,也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水城百姓何辜,我们何辜?就因为蹚这趟浑水,我成了千夫所指的淫妇,我带来的女子也剪去了一头长发。”
声落,院子里静悄悄的,谁都没有接话。
李七月轻吁一口浊气,拱手,冲众人施以一礼:“我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确冒犯了各位,七月在此同诸位赔个不是,日后咱们有缘再见,不过我想,我们一介草民,应当与诸位大人无缘了。”
言罢,她直起身子看向带领队伍的张崇明:“崇明哥,我爹呢?”
“李叔他……”张崇明蹙眉,神情有些微妙:“昨日你派人通知我今日离开后,我便去贤王府上寻找李叔,只是未能进去。”
闻言,李七月登时知晓,贤王这是不肯放人呢。
她眸色沉了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知道了,你先带着他们去骆公子府上休息着等我,我晚些时候再去同你们汇合。”
不肯放人正好,她正愁着前日气性太大,一下坏了同贤王的接触,如今正好借着此事续上这段孽缘。
“好!”张崇明一口应承,却并未立即带人离去。
李七月有些奇怪,见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又见许多村民不解地看着自己,登时知晓,他们这是想同自己要个答案。
有自己的思考能力,而非一味地听从于她,这是件好事,这说明,他们眼界见长,不再只拘泥于小家。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大家一家人,没必要藏着掖着。”李七月温柔道。
“七月妹妹!”陈大狗上前,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小声咕哝道:“我们为什么突然离去?”
陈大狗会站出来在李七月预料之外,她定了定神,拿眼看向王捕头一行:“诸位若是没事了,烦请回避一下,我们有私事要说。”
“李姑娘,告辞!”王捕头拱手,带着一众捕快离去。
李七月目送一行人出了别苑,末了,冲骆计安招了招手。
骆计安配合地弯下身子,温柔道:“怎么了?”
李七月垫脚凑到男子耳边,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道:“一会若有人偷听,你无需出声提醒,扯一下我的衣袖即可。”
闻言,骆计安诧异地看了少女一眼,无声点头应和。
确定不会有意外发生,李七月这才清了清嗓子,歉疚道:“说来,这一次要离去,是因为我个人私情。”
话音方落,袖口被骆计安轻轻拽了下。
小苑外,王捕头一行去而复返,鬼鬼祟祟地扒在门口偷听。
他听岳骞说,李姑娘此番离去可能与墨缘大人有关,他得弄清楚情况。